“呵呵,女娃儿未免太小瞧这些楚国死士!”东园公见赵青意气风发,摇头一笑道:“不过寻常高手,的确奈何不了你同张公子,可那朱无忌么……道常七子除了你师父之外,咱们六人跟他单打独斗的话,无一人能有必胜把握!可老夫听张公子方才话中意思,这计策之中似乎还另有安排?”赵青见他如此说,这脸上虽是还有几分不屑,心里却是隐隐有些担忧,四老为人惫懒贪吃,可从来不妄言一事,当日四老同优旃五人同在,尚且忌惮朱无忌拼死一战伤了自己和张良二人,只得让这位夜祭死士首领全身而退,可见此人武功之高,与这四老同优旃召平六人,只在伯仲之间,不过她倒是更为好奇张良这计策之中还有甚么安排?
“让老神仙见笑了!”张良似乎并不将朱无忌之事放在心上,瞧了瞧天上飘飘洒洒而下的雪花道:“虚实之策,在于出其不意方能见其效用,商邑乃是秦楚通衢之地,如今又已入冬,想必楚地商人多经商邑返乡,其中最为便利者,莫若顺丹水而下,直趋南郡江陵!”
“咦,难道你要经由楚地返回咸阳么?”赵青听的有些惊讶道:“如此以来,这路程可绕的有些远了,不到来年春天,只怕到不了咸阳呢!”绮里季瞪了一眼赵青道:“丫头莫多嘴,让张公子把话说完!”
“殿下多虑了,咱们不过是要避人耳目,岂能如此大费周折?”张良看着火光掩映下赵青秀丽容颜,微微一笑道:“咱们也只是顺流而下,不用到楚地,只须到了武关,便悄悄舍舟乘马,折而向北至函谷关向西入咸阳便是了!如此一来,所费不过一月!只是要东陵侯预先备下一只船来才是!”
“好一个出其不意!”东园公诸老看着张良,神色之间尽是难以置信之意,良久才是赞了一句道:“兵法云九虚一实,或是半虚半实,张公子竟然全用虚着!连这水路都是虚晃一枪,朱无忌只怕决然想不到公子会如此盘算,只怕是要扑空了!”
“那也未必!”张良神色一凝,缓缓摇头道:“无论虚实,我总是要去咸阳的,他只要守定哪里,我这虚实之策便大打折扣!”
“这一节张公子不用多虑!”优旃忽然开声道:“你这里计算周密,国尉大人岂能在咸阳无备么?若是朱无忌真有胆量在咸阳等候,只怕不等你到咸阳,国尉大人便先找上他了!”赵青方才听张良之话,脸上也有几分忧虑,再听优旃之话,便转喜色道:“若是他遇上我师父,只怕没那么容易脱身罢!那咱们何时动身?”
“何时动身,那就要看几位老神仙怎么安排了!”张良见赵青这般心急,却是看着诸老笑到。四老如何不知他话中意思,甪里先生早是开口道:“矮子,你这般夤夜前来,该当不是来听甚么虚实之策的罢?”优旃也是毫不客气道:“你当谁都跟你一般,连个凡事先后轻重都分不明白,活了一世,只做了一个酒囊饭袋!”
甪里先生却是丝毫不恼,咧嘴一笑道:“酒囊饭袋有甚的不好,起码落个肚儿圆!我说那藏货的,赶紧将那物事拿出来,办完了正事,发放人家下山去!”张良同赵青两人见他口中夹缠不清,也不知那藏货的是说哪一个,就见夏黄公神色端凝,自怀中掏出一个小小木盒来,拇指一挑,盒盖便飞了出去,里面却是一个白玉雕成的玉盒,莹光剔透,甚是精致,莫说其中装有何物,便是这盒子便价值不菲!赵青一见便笑道:“当年韩非有买椟还珠之说,若是这个盒子么,倒也没甚么珠儿比的上它值钱了!”她只说要逗得众人一笑,哪知人人都是神情凝重,自知这玉盒只怕来历非常,便住口不言!
“这便是第八粒丹了!”东园公接过那玉盒来,望着张良良久才道:“化鲲丹虽有九粒只说,其实只这第八粒最为难得,天下只此一粒,还望张公子不要辜负此一粒丹药辛苦才是!”张良见了这盒子也是有些愕然,之前七粒丹药,大多都是诸老随手摸出,并不见有甚么珍贵之处,哪知四老对这第八粒却是如此珍重!东园公也是神色微一迟疑,手上轻轻一捏,就听喀喇一声,那玉盒竟然已被捏的裂成几片,露出其中那粒丹药来,几人虽在屋外空旷之处,又是风雪之时,鼻端也飘过一缕极为清雅的香气!
“张公子请服丹罢!”东园公捏破玉盒,便再不犹豫,伸手便将那一粒丹药递了过来,这一下香气更盛,张良却是有些迟疑道:“此丹看来绝非凡品,我何德何能,能有这般奇缘?还请老神仙收回才好!”
“收不回来的!”东园公叹了一口气道:“此丹乃是同这玉盒一同练成,玉盒一破,此丹若是无人服用,半个时辰之内,香气散尽,便再无功效,张公子不要推辞,道常宗既然将这一粒丹药赠与你,自然有赠与你的道理,赶紧服下罢!”张良还待推辞,甪里先生却是向着绮里季使个眼色,两人忽的欺身直上,左右各是一掌,张良猝不及防,被他二人掌力一袭,口鼻呼吸顿时一窒,不免嘴巴一张,便要大吸一口气,东园公手指疾弹,那粒丹药顿时便入了喉咙,甪里先生二人掌力也是立收,等到张良吸气入腹,那粒丹药早已落在肚中!
“丫头你居中看守!一个时辰之内切勿走神!”东园公见张良将丹药服下,却是向着赵青吩咐一声,诸老随即四散开来,将这山上山下要道尽数把守,都是各自盘膝坐定,远远将张良同赵青二人围在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