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就依你!”始皇帝也是被田自慎这话说的一愣,旋即便是一笑,放下手中长剑,向着后面御舟叫道:“赵高,送三大份酒肉上来,升灯!中白两红!”船上听见皇帝吩咐,顿时一阵忙乱,也不过顷刻之间,赵高便领着两个内侍,头顶托盘,都是些热气腾腾大块鹿肉、鸡鹅之类,另放着三壶酒,想来也是烫热的,也不顾水寒彻骨,就这般从齐胸深的水里趟了过来!到得岸上,田自慎三人已是被阵阵香气引诱得咕咕直咽口水,六只眼睛恨不得将那托盘隔空接了过来,始皇帝却是略瞧一瞧,伸手将三个酒壶尽数扔去水里,吓的湿淋淋的赵高身子一矮,不知自己********,扑通一声跪倒,两个小内侍更是连冻带怕,赶忙跪倒在地,只是抖个不住!船上此时却是升起三盏宫灯来,高高挂在桅杆之上,一盏白色宫灯居中,高高在上,两站红色宫灯低了许多分挂左右,似乎是甚么号令一般,看的张良心里一动!
“他三人不用这等精致酒器,只船上所带,搬三坛下来!你等不用在岸上服侍,只去船上等候!”始皇帝也是瞥了一眼那三盏宫灯,这才淡淡吩咐一声,赵高三人连忙将托盘放在三个莽汉面前,船上早有人听见始皇帝号令,又是三人抱着三坛酒下来,送于三个莽汉,这才又向着始皇帝叩头行礼,抖抖索索涉水回去船上!田自慎三人初见始皇帝将那酒壶扔去水里,都是不解其意,见了这三坛酒,这才眉开眼笑,一手抓起托盘上熟肉来,也不管是甚么味道,只尽情往口中猛塞猛嚼,一手拍开坛口,张开塞满肉食的大嘴,咕咚咕咚猛灌一气,竟是连酒带肉一起吞了下去,旁人看来,倒似是他三人用酒将满嘴的熟肉冲下去的一般!
“好汉子,功夫好,人也不差。”古冶谨吃的高兴,眉开眼笑向着始皇帝道:“不过咱们今日没带银钱出来,改日再多多送来与你!”始皇帝听得当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敢情这三个莽汉方才要卖酒肉,只是口中说说罢了,只得挥手一摆道:“这些酒肉,便算是我送与你们吃的,吃饱再来战过!”
“田大哥,这汉子也是个豪爽之人,咱们该当跟他做个朋友!”公孙笃方才瞧着始皇帝同田自慎激斗一场,心里早已有些发痒,拍了拍身上铜链道:“你刚跟这位朋友斗了半晌,不分胜败,这下该兄弟我来领教领教了罢!”张良在林中听得直是摇头,这三个莽汉也不问问面前之人来历,自顾自的便认了人家做朋友!若他三人知道眼前之人是谁,只怕便没了这份心思!
“不成不成!”田自慎手中抓着半只鹅,正往口中猛塞,见公孙笃要替自己出战,好似便是要抢他手中这鹅一般,几下便将那半只肥鹅尽数塞进嘴里,伸手在地上抓起一把泥沙来,擦去手上油渍,含含糊糊道:“我……我还未……分出胜负,轮……轮不到你来!”他又要说话,又要将满嘴鹅肉咽下去,险些将自己噎住,脖子连梗了两梗,这才顺过气来,伸手抄起铜棍,铜铃般的大眼瞪着始皇帝道:“来来来,咱们再来比过!”
“再来比过,还是只你三人么?”始皇帝长剑插地,瞧着三人道:“你那同来的伴当,怎地不一起出来亮一亮本事?”田自慎被始皇帝问的一愣,转回头瞧了瞧还在大吃猛嚼的两位自家兄弟道:“俺们就三人同来,要去给张良兄弟讨个公道,哪里还有别的伴当?”古冶谨、公孙笃两人也是一脸不解,前后左右瞧了瞧,古冶谨神色变了变道:“喂,你莫不是俺娘说的夜猫子眼,能他娘的看见鬼来!”
“哼,原来不是一路之人!难怪这般鬼鬼祟祟自取死路!”始皇帝虽与这三人初见,也知这三人功夫虽高,心性却都鲁直,所言之话必然不差,突的向着后面船上伸手一招,登时船上一只响箭升空,箭音凄厉,良久不绝,声传数里之外,田自慎三人不知这响箭是何意思,都是呆呆抬头望天!张良在树林中听的真切,已知这是始皇帝发令之物,此箭一发,周围待令众军顷刻便至,说不定连大风府高手都尽数前来,顿时神色大变,待要起身冲出,只觉胳膊一紧,被赵青死死拽住,急忙回头想要挣脱,却见她手指田自慎三人,轻轻摇头,示意这三人无事,张良心中甚急,还要用力,却见赵青眼中尽是恳请之意,脸上甚或带出几分乞求神色来,心里不觉一软,半起的身形又伏了回去!
“这是甚么声音?是打雷么?”张良虽是伏下身形,田自慎三人却是似乎听见些许动静,轰隆隆由远而近,古冶谨已是站起身来,抬头望着天上,只是天上月朗星稀,怎会打雷?公孙笃腾地跳了起来道:“他娘的,不是打雷,是地动!”此时那声音已是听得分明,田自慎三人还在胡乱猜测,张良却是眼露惧意,这声音他最是耳熟不过,哪里是甚么打雷地动,分明是秦宫禁卫亲军成千上万驰马而来!再往水边看时,已是瞧见始皇帝眼光越过田自慎三人,直直往自己藏身之处瞧了过来!
“箭阵,是秦军箭阵!”蓦然间,左右远处树林中都有人出声狂叫,除了始皇帝以外,水边诸人都是神色一惊,只听得远处叫了两声,阵阵羽箭破空之声传来,既密且急,伴着那千军万马铁蹄之声,不觉于耳,两边树林中也早已有人中箭,惨叫连连!张良听得明白,这左右两路骑兵交错而过,只是向着两边远处树林放箭,于自己藏身之处周围十余丈之内,并无一只箭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