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扶苏同赵青都是一愣,齐声问到,张良才智已让这兄妹二人衷心钦服,难道世间还有胜过张良之人么?曾堃却是笑而不语,神色怪异瞧着赵青,扶苏片刻便已明白过来,不由仰天大笑道:“不错,不错,的确如此,若不甘心服输,张公子若不甘心服输,也到不了这里,咱们走,回监军大帐去,不要在这里搅扰人家好事!”
“你们……”赵青此时也明白过来,顿时脸上臊的通红,指着扶苏曾堃二人,想要反驳两句,可她与张良互生情愫之事,早已昭然若揭,无论如何也说不过眼前这两人,“你们”了半晌,见扶苏回头故作不解,只得一跺脚道:“你们都不是好人!”张良也知曾堃所言何意,脸上热辣辣的,只是低头不语!
“良……良哥……”扶苏曾堃两人大笑而去,赵青仍是红着脸,多少有些怯生生道:“那个……曾……曾堃向来口无遮拦……”
张良脸上虽还有些红晕未退,却是一摆手,示意自己不将此事放在心上,望着远处缓缓道:“你说如今匈奴中统军反击蒙恬的,会不会是咱们放走的哪位撑犁?”
“你是说越霓姑娘的哥哥撑犁?”赵青不意张良忽的说起此事,顿时有些愣怔道:“我看那撑犁,不过是跟田大哥他们一路,算是个雄豪汉子,要说这领兵作战么,难道他还能比得上蒙恬么?”
“撑犁并非是他真名!”张良见扶苏曾堃二人已然走远,也回头慢慢踱向自己所住军帐,若有所思道:“此人始终不以真名相示,可见他在匈奴中绝非无名之辈,你还记得他离去时所说之话么?秦人在秦国如何待你我,匈奴人在匈奴便如何待你我,他多少也知道你身份,还敢说出此话,可见他在匈奴,只怕不是名王以下之人!”
“名王?那这来头可就大啦!只是越霓姑娘说她那名字乃是真名啊!”赵青听张良如此说,也有几分疑心道:“我后来也问过些熟知匈奴名王大臣的军将,均都未曾听过这个名字!再说那撑犁若是匈奴名王,作甚要鬼鬼祟祟的跑去咸阳刺杀我哥哥?”
“匈奴游牧部落,素来重男子,轻女儿,那些军将不知这名字也不足为奇”张良一脸沉思道:“况且越霓姑娘这名字是是她自己起的,只看这意思,便不是她本来匈奴名字,倒有几分羡慕中原风土人情之意,你切莫小瞧哪位撑犁,他身上气概,虽有几分与田大哥他们相似,其实更多几分睥睨之意,心思深沉,胆略过人,也并非田大哥他们可比,还有他那把刀,他当日离去之时,宁可舍了那世间罕有的双胎铁柘弓,也要将那刀带着,可见此刀也非凡品,蒙恬与此人为敌,可真有些棘手!”
“良哥,这话你如何方才不告诉我哥哥?好让蒙恬预先有备!”赵青愈听愈是心惊,已是听出张良对这个撑犁颇有几分忌惮之意,脸色登时一变道:“万一当真此人是匈奴名王,整军来攻,蒙恬一旦抵挡不住,岂不是要溃败下来?”
“不妨事!”张良仍是神色不变道:“我虽十分猜疑与他,可蒙恬也非庸手,再者白羊楼烦二部精锐已失,余部虽勇,不过是拼死一搏罢了,况且这许多日子以来,军报之中并未提及匈奴有援兵到来,战局如此僵持下去,蒙恬必占上风,只是我总觉得这撑犁似乎有甚么作难之处,他若当真是匈奴名王,既知秦国大军来攻,为何不预先回来布置兵马,却要在咸阳行刺你哥哥?这一点乃是我始终参悟不透之处!”
“这有甚么参悟不透的!”赵青仰头想了想道:“只怕他也是自恃弓马犀利,想要趁机先行射杀领兵大将,不想找错了准头,没料到我哥哥麾下还有曾堃这等能人在,非但没能行刺得手,反而被曾堃射了一箭!世人所谓偷鸡不成蚀把米,不就是这个意思么?”
“若是有这么简单就好了!”张良见赵青说的也有几分道理,微微一笑道:“不过此事终究必有分晓,也不用咱们在此枉自猜测,且回去陪着田大哥他们喝酒去!”
监军大营又在原地驻扎七八日,前面军势仍是胶着不解,让赵青多少有些百无聊赖,这一日曾堃忽的前来道:“公主殿下,张公子,监国殿下有令!监军大营明日一早拔营北进,直抵大河之南!”
“哦!”张良脸色登时一变道:“明日拔营?这么说蒙恬大军合围大势已成,白羊楼烦二王部落已被围困?”曾堃笑吟吟道:“张公子所言不差,方才监军大帐接前面军报,白羊楼烦二部兵疲马乏,不堪再战,只能背河固守,狄道上郡两部星夜进发,克期合围,蒙将军遣人来请监国公子前去观战!”赵青也是满脸喜色道:“我只当还得在此停留不少日子,再不进发,连这军帐上都要长草了!”
“此战一胜,秦国尽收匈奴肥沃草场为郡县,大河以南不见牧马之民,蒙恬威震华夏,功名已成!”张良却是长叹一声道:“只是逾河再往北去,便是匈奴王庭之地,比这白羊楼烦二王所部,十倍不止,若当今皇帝还要向北直捣匈奴王庭所在,就算蒙恬一代名将,只怕也不免铩羽而归!所谓时止则止,正是其中意思!”
“就算我父皇还要北进,只怕我哥哥也会劝谏!”赵青沉吟片刻道:“我哥哥政见向来跟我父皇有些不同,此番用兵,也着实耗费国力不少,定会趁着大胜之机,劝言我父皇罢兵休战,生养庶民,只是他如此一来,定然又要惹得我父皇不悦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