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大人现在何处?”四人回来庄前,朱家便向着一个守在门外的庄仆问了一声,谁知那庄仆一脸不解之意,站在门外偏着脑袋只是发愣,竟是没听见朱家这一问,让朱家也颇为有些恼火,登时提起声音又问一句,那庄仆吃了一吓,回过神来见自家庄主站在面前,连忙跪倒道:“回庄主……郡守大人正在……正在堂前站候!”
“那你还不去预备酒食招待,却在此愣怔甚么?”朱家也是有些恼火,无难庄向来规矩整齐,便是来一个寻常江湖武人都从不慢待,郡守虽是官家人,身份到底不同,论起来无难庄也不过是在他管辖之下,怎能如此漫不经心,这才训斥一句,刚要迈步向前,忽的回过头来,瞧了瞧面带诧异的张良,又问了一句道:“站候?你说郡守大人在堂前站候?我不是让你们请他在堂中坐候么?”
“回庄主话!”那庄仆颇为无奈咽了一口唾沫道:“小的遵照庄主吩咐,请郡守大人堂内坐候,说庄主稍后就到,可郡守大人只是不肯,只有那两个卫士打扮之人进中堂去了,郡守大人倒似仆役一般站在堂前!”
“哦?这可有些奇了!”朱家这才有些明白这庄仆何以有些失张失智,想来是他也未见过这等奇事,郡守在外站着,带来的两个卫士却堂内就做!优旃眼睛转了几转道:“朱宗主,咱们只管进去,便知分晓!”朱家也是没柰何,挥手向那庄仆道:“你去吧,速去准备酒食!”那庄仆刚要移步,优旃又再后吩咐一句道:“不用给郡守大人预备,他只怕坐不下哩!”这下莫说是朱家,便是张良越霓两人都听的有些发怔!
“郡守大人光临寒舍,不知有何见教!”朱家情知今日之事必然有异,也再不来问优旃,索性迈步而进,到了堂前,果然见郡守在中堂外面垂手侍立,脸上神色十分恭敬,赶忙上前问候道:“只是大人何不在堂中坐候,如何在这里枯站?岂不是显得我无难庄有些待客不周么?”
“朱庄主哪里话!”那郡守见朱家前来,却好似舒了一口气一般,向前迎了一步道:“下官岂敢轻易造访天下墨家宗主之庄,今日所来,乃是有人要见见庄主,顺便请见庄上一位贵客!”
“大人客气了!”朱家见中堂之内并无声气,便向着身后一指道:“这三位都是我庄上贵客,不知来人要见哪一位?”郡守向着后面三人略一打量,神色忽然一变,甚是恭敬上前一礼道:“下官不知优旃先生光临鄙郡,有失远迎,还望先生恕罪!”
“看来郡守大人要见的哪位贵客,便是优旃先生了!”朱家呵呵一笑,心中已是有些了然,优旃虽有倡优之名,可他身在秦宫,甚得始皇帝信重,莫说外面一介郡守,便是等闲朝中重臣,也多对优旃礼敬有加。优旃却是一挥手道:“大人何必如此,不知里面何人要见矮子?”
“这个下官不敢妄言……”郡守见问起堂内之人,却是有些谨慎瞧了张良越霓一眼道:“先生只管同庄主进去便知,至于这两位么……”优旃脸上轻轻一笑道:“不妨,他二人也是这庄上贵客,自然要随着矮子进去见一见的!”他见这郡守在外守候,已然料定堂内那两个卫士绝非常人,郡守见他要带着这两人进去,自己又不好拦阻,免不得望了朱家一眼,朱家却是呵呵一笑道:“大人尽管放心,在我庄上,自然一切有我担待!”
“不知何人来无难庄要见矮子?”优旃却是再不理会郡守,堂内这两个卫士,十有八九是宫中差来寻自己的,来人定然位分甚高,定然常在始皇帝身边,不然也不敢让郡守在门外守候,只是这一进来,脸色却是一怔,堂上果然坐着一人,一身卫士装扮,可一张脸尽数用布蒙起,身边站着那人也是如此打扮,仅露双眼可见,似乎有些笑意看着自己,也不知这两人闹甚么玄虚,既然来见自己,为何到此还不一真面目示人?
“青姐姐?!”越霓同张良随在朱家后面进来,猛地见了这两人打扮,也是有些惊讶,就见坐着那人眼光忽的一变,钉子一般落在张良身上,连呼吸都急促起来,越霓却是端倪片刻,已然叫出声来,她虽不见赵青面目,可这一双眼睛最是熟稔不过,稍一辨认,已是认了出来!
“良哥!你怎地在此?”那坐着之人猛得一把除下面上蒙布,正是赵青,眼中既是惊异,又是惊喜,不顾众人在此,也不顾自己公主至尊,已是叫了出来,身形猛的站起,两步便奔了过来,将张良上上下下打量一番,眼中珠泪滚滚而落,声音哽咽道:“良哥……良哥……你怎地回了中原,也不知会我一声,我在咸阳日夜思念,不知你在匈奴何处,又怕你伤重不治……你……你叫我想的好苦!”
张良此刻已是木在当地,万没料到竟然在无难庄上遇见赵青,见她清丽之色不改,可这容颜清减许多,眼眶深陷,颧骨突出,原本俏丽的容貌都有些走样,想来这些日子也是思念的极苦,心中不由万千怜惜涌上心头,眼中一红,不顾众人就在身侧,轻轻将赵青拥在怀里,也有些几分哽咽道:“我这不是好着呢么……”
“喂喂!”优旃见他两人骤一相见,这一番柔情蜜意,一旁越霓却是黯然神伤,朱家更是看的一脸诧异,忍不住出声笑道:“此地乃是无难庄,不是殿下你那鹿苑离宫!再说殿下来此不是要见矮子么,如何抱住张公子不放?若是如此,矮子便出去避避!”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