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天机这一冲上,让朱家也是一惊,刑猛虽是有些瞧不起其余三位宗主,按说也该是田解最为气恼才对,唐天机实则还有些涵养气度,不似田解那般暴躁,可只看了几招,心中不由叹了一声,四宗主虽是向来不睦,可大敌当前,仍是以墨家为大,众人都知刑猛功夫厉害,若是田解忍不住先行出手,未免失于鲁莽,定然跟刑猛以死相拼,到时候便是朱家都未必拆解的开,唐天机这一出手,一来拦住田解,二来唐天机一身武功,占了机关暗器的便宜,尽可不用近身便能伤敌,就是不敌刑猛,想要就此退身也容易几分!
“恩,唐宗主身为墨家机门宗主,这身上果然有些门道!”唐天机这一出手,连刑猛都不由自主赞了一声,赵青越霓等人更是看的目瞪口呆,此前虽也见过唐天机动手,却从未见过他如今日一般全力施为!好似这全身都装满了机括一般,一抬头一提足,便嗤的一声轻响,每招每势都与自己的暗器机括相辅相成,双手之中更是变幻不断,也不知从身上何处取来的机括,用过即弃,不过多时,便在自己身边扔下一圈用过的机括!
张良虽也着实惊叹唐天机这一身暗器功夫,自忖自己若是碰上此人,若是毫无防备之下,只怕未必是他敌手,只不过刑猛一身武学,让他更为惊心!甚或只是一只左掌应对,右掌隐与背后,对唐天机这难以捉摸的暗器竟似视而不见,只是凭着左掌锋锐之劲逼住唐天机招数来势,一应暗器或凭内劲打落,或是凭着身形步法,轻轻松松避过,在唐天机这般疾风骤雨般凌厉攻势下,毫无紧迫之意,尽显从容之态,就如越霓这等不通高明武学之人,见了两人招式,孰高孰低也是一眼可辨!
眼见刑猛所言的五十招将过,唐天机非但未曾向前一步,反倒被刑猛左掌逼得退后三尺,朱家同张良不禁有些忧叹,看来唐天机这一阵到底是败了下来,葛筑同田解两人却是眼中暗露喜色,眼见刑猛所踏之处,渐渐入了唐天机那一圈用过机括之中,就是唐天机心中都有些按捺不住,他生平最精机括之法,这些机括原本就是他故意留下的小小阵法,其中看似暗器已发,其实并非尽数发出,另有巧妙之处,本就是要引刑猛入阵,这才一齐发动!现下见自己这一番算计就要得手,到时候这一圈机括暴然而发,除非刑猛当真是刑天在世,有神力护体,不然绝难逃过这最后一击!
“唐宗主!”刑猛仍是面容淡然,似乎毫不知晓自己已然落入别人圈套之中,忽的向着唐天机道:“适才老夫说过,若论其他本事,老夫或者不及几位,譬如这机关制作,唐宗主当真乃是天下第一巧手,只可惜论起武学二字来,这些物事老夫还不放在眼中!”唐天机此刻内息大动,全身关注看着刑猛身形步法,只待他再往前半步,便机括尽发,哪里还说得出话来!哪知刑猛原本散散淡淡的左掌忽的一振,一掌斜劈而下,竟然带出一丝金刃破风之声,情知这一下必然有些厉害,哪里还敢硬抵,急忙闪身退后,多少慢了半步,但觉胸口微微一痛,身上衣衫嗤的一声裂开一道口子,胸膛肌肤早已被这掌风带出一道血痕来,不等有所应变,刑猛身形就地一转,左掌掌势连变,耳听一阵噌噌之声不绝,再要上前,张良朱家两人早已闪身过来,一左一右拦住自己!
“多谢前辈手下留情!”朱家见唐天机心有不服,还要再上,手上稍一加力,将他拖住,这才向着刑猛点头一谢,刑猛只是略微惋惜摇了摇头道:“机括虽精,功夫不成,可惜了唐宗主这番心血!”唐天机耳听此言,不免又是一挣,张良早已将他拦住,面色阴沉,伸手一指地上道:“唐宗主,这一番是咱们败了,不用再争!”唐天机这才看见自己布好那些机括,一个个好似被利刃截断一般,七零八落散了一地,已是明白过来方才那一阵响动,竟是刑猛一转身间,以掌力将这些机括尽数废去!其余众人看的分明,一个个都是愣愣站在原地,赵青更是心中骇然,她乃是剑法高手,自然看出刑猛确实手下留情,乃是以掌上余劲破了唐天机苦心孤诣布下的这个机括阵势,不然以那一掌力道之猛,不等唐天机发动地上机括,便早已被这一掌开膛破肚!
“江湖传言戚扬掌法断木裂石,今日一见果然不虚!”张良护着一脸愕然的唐天机退下,田、葛二人立时拿出伤药来替唐天机敷上。眼见伤势无碍,不过是皮肉受损,这才向着刑猛一揖道:“不如让在下来领教领教前辈这戚扬掌法如何?”刑猛原本以为单掌击退唐天机,必然是朱家叫阵,不想竟是这个看着有几分瘦弱之意的书生,再看朱家只是不言不语,也不来拦阻张良,自然是知道刑猛功夫虽厉害,手下倒也留情,便微微一笑道:“既然小兄弟有此意思,老夫只好奉陪,不过小兄弟多少留意些,该退则退,免得老夫一个不慎,有所着伤!”
“你敢伤我良哥一根汗毛,我让你兵主宗片瓦不留!”赵青见张良径直叫阵,墨家四宗主又都沉默不语,不免多少有些慌乱,毕竟刑猛这戚扬掌法有些厉害,掌劲之锋,不啻刀斧,见他说出这等话来,心里突的一跳,连忙怒喝一声,只是她虽声色俱厉,可这心中仍是甚不放心,毕竟唐天机方才只差一瞬,万一这刑猛拿捏不住,张良岂不是要伤在这里?张良却是回头向着赵青一笑道:“青妹放心,前辈不过好意提醒,凭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