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红叶与月奴、吴铭以及两名管马的仆从等六七人到了
生不入公门,死不下地狱,对于许多普通的老百姓来说,官府这种地方是一个令人谈虎色变的禁忌之地。虞红叶虽然向有胆识,但毕竟只是一个社会地位低下的商女,此前还被蓝田县衙关|押虐待过,因此到了这里难免有些心中惶惶。
“别怕!只管击鼓鸣冤!”月奴在一旁怂恿,还把击鼓的槌子递到了虞红叶的手上。
虞红叶狠下心来咬咬牙,刚刚扬起鼓槌将要砸下去,冷不丁的里面传来一个粗暴的声音,“怎的又是你这刁妇!”
虞红叶吓得惊叫一声,下意识的就退后了一步。众人转眼一看,衙门内走出来一队儿衙差,为首一人牛高马大正指着虞红叶在大骂。
月奴一步抢上前来挡在虞红叶的身前,“你骂谁刁妇?!”
那大汉见到月奴不禁一怔,马上脸色就变了。
月奴却是当场就笑了,“我当是谁,原来是你!”
不是别人,正是当初跑到薛绍的府上应聘武师,然后被月奴一脚踹断了手臂赶出府门的那个男子。
“月奴……姑娘!”大汉自然知道月奴的底细,更加害怕她的那一身功夫,因此脸色很是难看嘴里也在哆嗦,十分尴尬。
“月奴是你叫的吗?”月奴喝道,“本姑娘姓安!”
“是是,安姑娘!”大汉立马蔫了下去,生吞了一口口水小心翼翼道,“你老人家不是乔居长安了么,今日怎的跑到我们这个荒郊野外的小衙门来了?”
“这是你该问的吗?”月奴很是不屑的一挥手,“你只是个受雇于衙门的差役,乖乖的在这里站哨便是了!”
“呃……好吧!”大汉不敢多言,连忙招呼身边的七八个大小衙役在衙门前一字排开站成了哨,个个眼观鼻鼻观心一副公事公办的神态。
虞红叶欢欣鼓舞暗暗一笑,月奴悄悄的给她扮了一个鬼脸,“去擂鼓!”
“嘭嘭嘭——”
衙门前的大鼓被敲响了。
如今的大唐官场,虽然不乏肖小作乱和贪赃柱法,但是政治整体上还是比较清明的,很少有地方上的父母官会公然怠慢公职,否则一状告到御史台必然吃不了兜着走。
虞红叶几鼓敲打下来,县内马上有人出来接状问案。只不过来的不是县令本人,而是县令的副手县衙主薄。
主薄姓王,高高瘦瘦少言寡言。他见了虞红叶心里就已然明白了七八分,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姑娘所告何人?”
“瑶池玉林的东家,郑昆仑。”
“所告何罪?”
虞红叶义正辞严道:“强夺宅田、掠人财物、殴伤良民、贿赂官府!——主薄请看,有状纸在此!”
王主薄枯瘦的脸皮绷得紧紧的,一言不发的接过了状纸看了一眼,虽然极力掩饰脸色仍是变了。
如今的蓝田县,谁不知道瑶池玉林的东家郑昆仑是本县明府君郑县令的胞弟。虞红叶明知如此还敢跑到蓝田县衙来状告郑昆仑,分明就是把矛头指向了郑县令本人!
这事,闹大了!
“虞姑娘,此案本官接下了。你不如且回,待本官按律查证之后,再宣你登堂问案,当面对质。”王主薄仍是一副公事公办的口吻。
“不行!此案必须马上开审!”虞红叶态度坚定的一口回绝。
“放肆!”王主薄正色大声道,“衙门办事自有衙门的规矩和章程,岂容你来作主!”
大唐的县衙都是建在县城的热闹繁华地,两人当街一吵,马上引来许多的路人百姓围观。对于小小的蓝田县来说,那一日薛府旧宅被一把火烧成白地,已是爆炸性新闻。其中不乏有人知道内情,因此蓝田县的百姓对此案早就十分关注了。现在虞红叶跑到蓝田县衙一闹,消息很快就在小小的蓝田县里接传开来。
很快,更多的人蜂拥而来。
王主薄眼见情况不妙,大喝一声,“来人,将她轰走!”
那些衙役正要应诺动身,月奴一步踏上前来,“谁敢?!”
当下,一群五大三粗的衙役爷们儿没有一个敢动,纷纷抓耳挠腮左顾右盼,骑虎难下尴尬无比。
王主薄一看这情况心里就大吃了一惊,细下一打量月奴,仿佛眼熟!
“敢问姑娘,高姓大名?”他心翼翼的问道。
“姓王的,三年前你刚到蓝田还只是个从九品的县衙管书记的时候,可是三天两头往我家公子府上奔走。为见公子一面,你甚至不惜认了公子的爱姬做姨娘,见了本姑娘也是作揖作到头撞膝盖!”月奴可没打算给他留什么颜面,沉声道,“怎的,今日做了县里主薄,就变得健忘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笑声。
“原、原来是蓝田公子的……”王主薄顿时满头大汗窘恼不已,抱拳就拜,“快请、快请衙门内高坐奉茶!”
“不识抬举!”月奴闷哼一声,拉起虞红叶就往衙门里走。
吴铭始终一言未发只是静静的站在二女身后,此时一同走了进去。
王主薄顾不在场人多,挥袖就抹额上冷汗。转眼一看那群呆若木鸡的衙役,真是气不打一处来,上前就骂,“你们这些蠢汉,为何不早早将他们迎进衙门里来,却要摆到大街上招摇?”
众衙役有苦难言。
王主薄咬了咬牙,叫了一名心腹到近前,咬耳道:“速去通知明府君,就说蓝田公子薛绍派人到县衙寻晦气的来了。下官招架不住,还请明府君亲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