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掀起眼皮一瞅,见大白在园子里撒泼打滚嗷嗷直叫,偶尔撞一撞树刨一刨土,模样十分凶狠而斗志昂扬。
白琅便趴在大白不远处,兴奋高昂地教唆着:“慕罹反击!你反击的时候到了,怎么能由着被大白压得死死的?!说好谁赢了谁就拥有虎躯的一天使用权,眼下大白初战告捷,你难道就要当缩头乌龟了吗?!要越挫越勇方能百战不殆,反击!快,反击!还有大白,你才摁趴了慕罹一两个回合,切莫沾沾自喜放松懈怠,当继续保持!你们俩都要发挥出自己的最大水平,让我瞅瞅究竟谁技胜一筹,谁能成为今天这场战斗的冠军!”
逝以寻黑了黑脸,操起茶盖就往白琅头上砸去。
“哎哟!”白琅抱头吃痛的叫了一声,从兴奋当中回过神来,“谁砸我?!”
逝以寻抛起空的茶杯在手中,落下又抛起,冷笑两声道:“有种你再教唆一句试试?看我不砸破你的脑袋!”
不等白琅回答,只见愤怒的大白奋力冲起,一头撞在墙上,随后无力地滑落晕倒在地。
白琅耸耸肩,“两败俱伤了。”
这一天,白虎儿都睡过去了。慕罹没抢得了虎躯,大白也没讨着便宜,躯壳里的两缕灵魂暂时安静了下来。
逝以寻深刻地觉得,不能再让白琅跟大白和慕罹一起玩耍。一个白痴,两只热血虎,一旦扎堆就又是一番凶恶的抢夺斗殴。
白琅是个闲不下来的家伙,见逝以寻看书没想搭理他,他百无聊赖就试着靠了过来,想找逝以寻闲磕牙,逝以寻忽而一捧胸口一皱眉,“哎哟……”
白琅便紧张地问:“怎么了逝以寻,你别吓我?”
逝以寻一脸难过地说:“好……好……饿……我想吃,梅子糕……”
白琅一溜烟儿跑了出去,道:“你等着,我去弄梅子糕来!”
他人走后,逝以寻便若无其事地又靠着廊柱叠着双腿,将《东极志》放在腿上,接着看。
这一看,便过了黄昏入了夜。风有些凉,却吹得逝以寻许久都回不过神来。
直到白琅匆匆返回,老远便听得一声吼,“梅子糕来了梅子糕来了!热腾腾新出炉的梅子糕~!”
沉睡的大白,迷茫地清醒了来,也不知是大白的魂儿还是慕罹的魂儿,咂巴了一下嘴,馋得直掉口水。
白琅将梅子糕分了一半给大白,剩下的端过来放在逝以寻身边,跟她一起坐在回廊上。
他吃着梅子糕,后知后觉地问逝以寻:“你饿了,有那么痛苦么?那现在怎么还不吃?”
逝以寻耸耸肩,道:“我也不知道,可能都已经饿过头了,现在又不想吃了。”
白琅脑子总算转过弯儿了,奋起怒道:“逝以寻,你玩儿我?!”
逝以寻淡定的收起《东极志》,打了一个呵欠,进了屋,“我睡会儿,你别吵。”
黎非曾跟她说,他有一个故人,早已经香消玉殒。他说的那故人,便是她母亲风月漫。
原来,黎非追寻她母亲多年,原来,他是真的恨她的。
而黎非隐秘了那么多年,带着心机与我巧遇,不可能无所图。
他图的是什么呢?得到七音绝妄想回到过去救了风月漫,还是破坏魔族湮灭之事,让魔族再度翻腾四起?
难怪他想要杀了她。
因为他爱她母亲。
可,如若真能回到过去,改变过去,结果又是怎么一副光景呢?风月漫不死,魔族四起,说不定至今天界还仍处在一片战乱之中?
那她呢?在哪里?她会出世吗?会遇到玄想这个竹马吗?会遇到重砚这个让她魂牵梦萦的人吗?
夜晚一整夜整夜地失眠,白日里却睡得昏昏沉沉。
逝以寻觉得白琅一定是很着急,因为他看她的眼神很不好,表情也很严肃。然后便一直在药殿给她炼药弥补,也每隔不久就给她渡一渡仙气维持着。
白琅实在有些冲动,见没有什么起色,着急地就欲出琉璃宫去。
幸好逝以寻及时逮住他,好笑地问:“上哪儿去?莫不是想你那相好儿,打算去九重天私会一番?尊者可是吩咐过你,要你在琉璃宫看好我的。”
白琅扭头就有些急道:“我才不是去九重天会相好儿!你的情况有些糟糕,我怕我控制不下来,横竖我得回般若界一趟,让尊者来瞧瞧。”
“如此,你还是蛮关心我的嘛。”逝以寻对他眨眼笑笑。
白琅当即跳脚:“哪个、哪个关心你了,你莫要自作多情!”
逝以寻寻了一处树脚坐下,仰起头,眯着眼睛看着他,道:“你不是一直很担心尊者吗,怕他分了心对付不了霄暝。眼下我想,尊者应该在般若界正催熟月麟花罢,那是一件相当费灵力的活计,当初我才让那些月麟花结起花苞,就险些承受不住,更莫说是完完全全催熟呢。你现在去找他,是想让他丢下手里的大事来照顾我吗?”
看到他愣了愣,逝以寻收回视线,支着下巴,看着远处的苍翠雄山,沉沉蔼蔼,道:“我跟你一样,不想他因为分心而受到旁人的伤害。你放心罢,三个月眼下才过去一个月,我不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么?哪有那么快就撑不住了?”
良久,岿然不动的白琅挫败一般地在逝以寻身边坐下,闷闷地问:“逝以寻,从前你将尊者当成了另外一个人,那现在呢,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