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将将自温水池那边回来,就有人往我手上撂了一壶茶,道是火神要喝茶,让我赶紧送过去。
我郁卒得很,接过茶便往他所在的地方去。喝茶罢尽情地喝茶罢,当心内分泌失调!
我去到火神书房的时候,看见火熄正端端正正坐在书桌前写写画画,忍不住翻了翻眼皮,道:“过来,喝茶!”
火熄闻声愣了愣,随即顿住手中的笔抬眼看我。一见他那细长的凤目中一览无余的狭促,我就晓得他要说出什么令人羞愤的话了。
果真,只听他似笑非笑心情婉转道:“这一身红,看起来还喜庆,挺适合你。”
我摆下茶壶,毫不犹豫地捏决换回原来的衣裳,怒道:“偏不让你看就不让你看!”
火熄面皮清清淡淡,道:“给本君换回来。”
我这人,别的什么不好就是喜欢敬酒不吃吃罚酒,满腔悲愤之气化作莫大的勇气,扛着脖子道:“你一个熄火的火神也敢叫我随随便便地换衣服,你是哪根葱?”
火熄面色十分平静,重复呓念道:“熄火的火神?”
我努努嘴巴道:“你不是字火熄么,火熄火熄不是喷火了就熄是什么,依我看——”话说了一半,我猛然惊觉气氛不大对,抬眼一看却见火熄正寒碜碜直勾勾地盯着我,生怕不能将我生吞活剥了一般。
我紧了紧喉咙,问:“你、你你这般看着我……是、是想做甚?”
火熄眯了眯凤目,继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沿,敲得我着实是心神不宁。他道:“继续说下去,依你看怎么?”
我咽了咽口水,底气不足地嘟囔了一句:“依我看该改成火旺才吉利……”
火熄磨着牙道了一句:“那本君要不要将流锦改成流氓呢?”
我忙摆手:“不用了不用了。”
火熄终于怒了,冲我吼道:“流锦你给我过来!”
我自然是不会听信他的馋言就轻而易举地过去。
火熄便取出一张白宣纸,执笔洋洋洒洒地画了几下,随即拎着染墨的宣纸向我走来,还边走边问:“是谁告诉你本君的字‘火夕’的‘夕’是熄火的熄的?”
我缩在墙角再无退路,说着他便将宣纸一巴掌拍贴在我的面皮上,又寒幽幽道:“你给我看清楚了,是夕阳的夕!”
我自面皮上揭下那张宣纸来,上边的字花得惨不忍睹,我伸着衣袖往面皮上揩了揩,揩了一袖的墨渍。我将宣纸举到他眼皮下,委屈道:“你看都花成这样了,我怎么看得清是熄火的熄还是夕阳的夕。”
火熄怒不可遏,道:“既然如此,今日本君就让你将本君的名字‘火夕’罚写一万遍,不写完不许休息。”
我缩了缩身体,瓮声道:“对不起我不会写字。”
火熄送给了我一个无比森森的笑:“这个简单,本君写一个模板你照着画一万遍也是可以的。”
我顿觉腿有些发软,干干笑道:“凡事好商量,好商量。”
火熄笑得愈加刺眼了些:“那就两万遍。”
我立马嚎道:“一万就一万!我这就去写!”
他好心问:“还需要模板么?”
我道:“不用了!”
……
结果我垫着凳子趴在火熄的书桌上写了一夜他的名字,差点写得我全身痉(蟹)挛口涌老血。
“火夕”这个名字从此在我心中暗自播下了仇恨的种子。所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况且我是非一般的君子,多等几个十年也等得。总有一日,我也定让那厮将我流锦的名字写个几万遍深深刻进他脑海里让他每每想起就羞愤欲死而不能自拔。而且从此我还不叫他的字了,我就叫他的名儿道殊!
***
一大上午了,道殊那厮不晓得哪里来的兴致竟一直坐在书房里看书写字,连茶也未多喝几口,可算折腾死我了。
今早我一大早便被人拽起,一直蹲在桌上磨墨到现在,腰也酸手也疼。真是难为我如此有耐心能坚(蟹)挺到现在而不倒下,也只有眼下这个时候我才能将道殊想象成我手里的墨块任我打磨和摧残。
“怎么,白天你也有磨牙的习惯么?”桌前的道殊冷不防地问。
我回过神来,恰好对进他的凤目里,疑惑道:“咦,我在磨牙么,我明明在想你。”
道殊眯了眯眼:“莫不是你一想本君就会磨牙?”
我深表赞同:“嗯,听你如此说,那就应该是。”
道殊怒道:“磨墨!再磨两块墨!”
我委实太憋屈,道殊这团火如此反复无常,叫我措手不及。
我松了松又酸又痛的手腕,由于身子太小是蹲在书桌上磨墨,累得慌,便干脆一屁股坐在书桌上,扔了墨块悲愤道:“再磨两块,你能写那么多么?老子不干了!”
火夕云淡风轻:“不磨一会儿没饭吃。”
我思量了下,又默默地拾起了墨块。
恰逢此时,有仙婢来报,道是鸟族的画潋仙子求见。
道殊便挑了挑修长的眉,难得一派温和地笑睨着我,我立马全身汗毛十分警惕地竖起,只听他道:“流锦不想磨墨也可以,只要替本君打发了鸟族的画潋仙子本君就不让你磨。”
我一听,生怕他会反悔,当即跳下了书獗既ィ道:“神君宽心,且看我替你摆平一干花痴仙子,你说话不可赖账!”
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