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虞夏跟虞贤都去上了学,虞大有家的伙食更加讲究起来了,每天除了有鱼或者肉以外,杨翠莲还特意去捉了两只下蛋的母鸡在家养着,给虞夏和虞贤一人一个鸡蛋补身体,闹得两个人都挺不好意思。
“我们可都等着你俩出息让我们过好日子呢,你以为这鸡蛋是给你们白吃的啊。”虞春把鸡蛋塞两人碗里,满不在乎道。
“可是大姐,我怕等我们出息以后你已经嫁人了啊,到时候可就是你婆家管着你啦。”虞贤扒着饭笑嘻嘻地说。
虞春翻了个白眼,“那你身为我娘家兄弟应该给我撑腰啊,以后你出息了,看谁还敢欺负姐姐我。”
杨翠莲无奈地看着他们瞎说一通,这才多大,就说什么嫁人之类的事,不知道是从哪儿学的。
“对了爹,咱们后山那块石头是什么时候立那儿的呀?”虞夏低着头,貌似不经意地问道。
“什么石头?”虞大有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那天去县城的时候,我看后山有块石头孤零零的立那儿,以前是不是没有的呀?”
“哦,那个啊,那也不算石头,是个石碑,是村长让人给运来的,上面是咱们果树村的名字,村长说石碑立那儿醒目,别人远远一看就能看到是咱们果树村了,放那儿大概两个月了吧,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爹,我们先生说了,气乘风则散,界水则止,草木万物都有自己独特的气,它们相互之间的气能影响人的运势,这就是风水。咱们后山的那块石碑高过了一旁的小山头,挡住了朝曦之气,那块区域阴阳失衡,形成了紊乱的气场,风水上管这个叫白虎煞,主破财、破家、重病、突发灾祸,而且要有人伤亡来祭白虎,所以咱们后山时常有人摔伤应该是跟新立的那块石碑有关。”
自打那次去县城的时候看出了后山那片区域的煞气,虞夏心头一直惦记着这件事,后来又趁人不注意偷偷去观察过了,她的判断没有错,确实是《掅龙经》中与关于白虎煞描述相符合的格局。虞夏知道因为白虎煞作祟村民受伤的不少,应该尽早化解,所以趁这次休沐她赶紧托了先生的名义,把这事跟虞大有说了。为了让家人相信她她也是耗费了不少心思,要不是她恰巧有机会去虞氏族学念书,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提这事,一个八岁不认识几个字的农家女孩忽然懂风水,这事太诡异了,一个闹不好她可能得被当成妖孽烧死。
“你们先生真这么说了?”虞大有听了她的话倒是没怀疑有什么不对,别说是果树村,整个金坛县的人对风水算命之事都深信不疑,很多人家中有人去世有条件的话都会请风水先生为他们找一块风水宝地安葬死者,以求庇荫后人,只是他没想到后山摔伤人这事竟然也跟风水有关,他一直以为是前阵子下雨山上路滑导致的。
虞夏很肯定地点了点头,“我们先生学识渊博,他也是恰巧提到了这事,我正好想起来咱们村后山不就是他说的这种情况吗。既然知道了就不能坐视不理啊,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摔伤的。”
“既然二妹都这么说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这事咱们必须管啊。”虞春听虞夏说了半天挺感兴趣的,农家生活单调,要真有那什么煞作祟伤人也是件很稀奇的事,“看来那宋先生没说错,读书果然有用,二妹才去了半个月的学堂,就懂风水能帮咱们村解决难题了。”
虞春这话一点嫉妒与羡艳之意也无,妹妹有出息她比谁都高兴,当初送虞贤去学堂的时候虞夏被先生看上变成了额外招收的学生的时候她也是由衷地为她高兴,却从来没有为弟弟妹妹都有书念,唯有自己要在家帮衬父母而不平。从小到大虞春都明白自己身为长姐,天然就有照顾弟弟妹妹的责任,更别说虞夏自小身体不好,更要人操心。现在见显少见人的妹妹读书之后整个人开朗了许多,有补气丸在也很少发病了,虞春愈发觉得让妹妹进学堂念书是个正确的选择。
“二姐,为什么你们先生会讲这些有意思的事呢,我们先生天天让我们学《三字经》《弟子规》,乏味极了。”虞贤竖着耳朵从头听到尾,十分羡慕虞夏如今的见识。
虞夏闻言嘴角一弯眼波一横,“因为我念乙班你念丙班啊。”黑白分明的眼睛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神采,竟叫人一时间忽略了她黧黑的脸,让人不自觉沉溺在这一眼的风情中。
没人注意到这一眼的不同,唯有虞贤直愣愣地盯着虞夏,心不在焉地扒着饭,心中却想着,原来二姐也能这么好看,读书之后的二姐真的开始不一样了呢……
第二天虞大有带着虞夏和虞贤去了村长家,虞贤是为了凑热闹硬要跟着的,虞大有拿他没办法,就把他也带着了,同时虞大有也有另外一层考量,既然小儿子开始念书了,是该多见见世面多跟人接触接触,不能跟以前似的天天跟一群皮猴子们傻玩了。对于虞夏,虽然也同意她去读书,但更多的是希望她能够有事情做,害怕她天天呆在家里自怨自艾,变得孤僻怕人,虞大有夫妇对这个体弱多病的二女儿没别的要求,只希望她身体好好的,每天能够开开心心的,至于宋怀仁先生当初说的女子入朝为官的事,夫妇二人却从来没有想过,在他们心里,女子迟早是要嫁人的。
果树村的村长虞震的父亲是虞大有爷爷的堂兄弟,跟虞老爷子论起来也是兄弟相称,虞大有见到虞震都得喊一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