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很深了,山顶的风慢慢的也变得大了一些,剪夏罗紧紧的依偎在苏慕痕的怀中,声音轻的飘散在了:“苏公子,你,可愿意听我讲一段故事。”
苏慕痕抱紧了怀中的她,微微颔首,忽而微笑:“今后,你可喊我名字,或者,简单的苏,就好。”
剪夏罗紧紧的靠在他的肩头,声音轻飘飘的说出了一段如烟往事。
那时,桃花开的隐隐灼灼,十分灿烂,她不过是一个只有十几岁初初将懂未懂人事的姑娘,沿湖的桃花开的真艳啊,十分漂亮。
可是,好像就在那么一瞬间,所有的美好都不见了,有黑衣人从湖中翻身上了她坐的画舫,整个画舫顿时惊慌失措,他们落水的落水,被杀的被杀。
她只来得及看清楚年幼的妹妹被扔进了湖中,便被蒙上了眼睛。
一路的黑暗,她的嗓子已经喊哑,却没有人跟她说一句话,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被压着走了多么远的路,只是,当蒙在脸上的黑袋子被除去时,入目的全是她未曾见过的风景。
深山寂林,她不知道自己被带到了哪里,只是全身发抖的求着带着她的那些蒙面的黑衣人:“你们是谁?求求你们放了我,你们要多少钱我家都可以给,求求你们,放了我...”
蒙面人刚开始并不作声,后来嫌她聒噪,直接扇了她几个耳光,凶神恶煞一般的吼道:“闭嘴!”
脸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的头有些晕眩,不过,她还是看到了,也听到了。
就在那个人扇他耳光的时候,一个身形粗犷,满脸络腮胡子看不清长什么样子的大汉,有些戏谑又有些心疼的冲那个人说:“老八,你轻着点,别把我的压寨夫人给打坏了。”
被叫做老八的蒙面人眼睛里透着不耐烦:“老大,这女人一路上嗷嗷叫唤,让咱兄弟们费了多少事,以后还有这差事,你分给老七他们去做,我可不去了。”
老大拍着老八的肩膀,笑呵呵的,露出一口泛黄的牙齿,他说:“行了老八,这趟辛苦,赶下回再有什么绝色倾城的女子,老大亲自给你捉了来当夫人,如何?”
老八烦躁的推开老大的手,嫌恶的看了一眼尚还发愣的她,厌烦的说:“就这种女人,我可不要,太他娘的烦了。”
抱怨完,老八便骂骂咧咧的走了。
老大抬起她的脸蛋,看着她虽然有些出血却依旧姣好的面容,笑的一口黄牙外露:“世人传说果真不错,这小模样,哈哈,我心甚慰,来人啊,叫人下去准备,我要跟这个小娘子择日成婚。”
一众蒙面人笑呵呵的答应,转身下去了。
她怯怯的看着他们,害怕的直颤抖,方才,他们所说的,是要她嫁给那个满脸横肉,还一口大黄牙的老大吗?
一行又一行的泪在她脸上滑落,伺候她的小丫鬟,有些不忍心,耐着性子宽慰她:“姑娘,其实我们老大人挺好的,要不,怎么会有这么多兄弟们跟着他呢?其实啊,我们老大除了样貌丑一些,其他的,都很不错呢。”
她已经哭的没有了眼泪,大眼睛茫然无措的看着侍奉自己的丫头,忽然抓住了丫头的手,带着沙哑的声音恳求:“好姐姐,求求你,让我走吧,好不好?我们家一定会重金感谢你的,你要多少钱,我都给,放了我,好不好?”
小丫头为难的看着她,宽慰几句之后,出去了。
这个屋子,修的严严实实,别说她一个大活人,便是一只苍蝇飞出去都有些困难。晚上,已经冷静了些许的她,假装要上茅厕,趁人不备便跑了出去,只是,连山寨的大门都没跑到,就被人抓了回去。
这次逃跑,换来的是一顿暴打,除了脸,她的身上大大小小的全是流着血的伤口。
打累了,老大丢开了手中的鞭子,将已经软软的倒在地上站不起来的她抱在了怀中,声音恨恨的说:“今日,就算你被打死了,也要同我成亲,也要同我洞房!”
全身的伤口像是撕裂般的疼痛,寻常人的新婚之夜,都是在缠绵中度过,而她,对于新婚夜的印象,只有恐惧,疼痛,还有无边的绝望。
过了半个月,她渐渐不再妄想着可以逃出去,整日整日的坐在屋子里,也不干别的,只是盯着窗户外面发呆,一发呆就好久好久。
老大有时候也会对她温柔一些,但是,这温柔并不能抚平她心里的伤痛。
夜夜缠绵变成了她的噩梦,终于有一天,老大放过了她,种种的迹象都表明,她怀孕了。
老大笑的合不拢嘴,日日派人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然而,她那么恨他,又怎么可能肯为他生下一个孩子?
她本就是他抢来的女子,本来她就不是自愿的,压寨夫人,说的好听,其实不过就是老大的一个消遣工具,一个傀儡罢了。
可是,她又不甘心就这么活下去,于是,在悄悄绝食了一个月之后的平静夜晚,她喝下了一肚子沁凉的水。
当天晚上,她就开始发烧,昏迷不醒了。
再度醒来,山寨里的郎中摇着头望着她,有些遗憾的说,她的孩子没了,并且,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有孩子。
她没有失去做母亲权利的凄惶,只有胜利的喜欢喝快感。
床幔之中,她双眼喊着胜利的神色,静静的看着老大,那个已经消瘦许多的男人,轻声开口:“想让我给你生孩子,你休想!”
老大绝望的看着她,抬手便是一个巴掌,他声音泛冷,是从未有过的寂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