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沐叶走后,倾子陌并没有乖乖的房顶上呆着,他提了提精神纵身一跃,竟稳稳当当的落在了地上,丝毫也看不出来,他是个武艺不精的人。
黑暗中,倾子陌皱皱眉,看着黑暗中的一隅,口气不满的说:“孤魂,都跟你说了多少遍了,不要跟着我。”
话音落罢,一个一身黑衣,形如鬼魅的瘦高男子从黑暗中走了出来,他轻不可闻的叹了口气,十分无奈的冲倾子陌说:“少爷,您就听孤魂的话,不要折腾了,乖啊,跟我回家吧。”
倾子陌果断的摇了摇头:“不,不回去。”
孤魂将倾子陌拉到一个僻静的角落,声音凝重的通知他:“老爷叫你回去成婚呢,你不回去怎么成?”
倾子陌诧异的看着孤魂,奇怪的问:“璟画不是早就死了么,叫我回去娶哪个?”
孤魂拍了拍倾子陌的肩膀,以一副让他认命的口气说:“东方红叶又送了你一个新娘,那片林子早就被烧得不成样子,又没人知道你见过璟画公主这件事,人不知鬼不觉的,少爷啊,你就认命吧,乖乖的跟孤魂回去成亲,好不好?”
他的少爷可从小就不是省油的灯,这会若能听他的话,孤魂一定会觉得,今年是走了大运。
倾子陌眉头一皱,看着孤魂认真的说:“谁要跟你回去成亲?我才不要娶你。”
说完,倾子陌一脸嫌弃的上下打量孤魂。
孤魂哭笑不得,他说:“老爷说了,他命令你回去娶亲。公子,你就不要跟孤魂狡辩了,没用。”
倾子陌笑嘻嘻的,眼神无害的看着孤魂问:“真的没用?”
孤魂立场十分坚定,手中的玉绳已经抓紧,随时准备将倾子陌给捆了带回去。
倾子陌往房顶上一跃,身形轻松,那句悄悄的话还留在孤魂的耳朵边:“想抓我,再回去练几年,你放心,那新娘子不会嫁给我的。”
孤魂无奈,只得随着倾子陌追去,因为他们的一些动静,已经惊动了陈远府上的人。
一向训练有素的侍卫,听到动静,立时亮了满院的烟火,寻着那两道黑影追了出去。
正小心翼翼的在陈远屋顶上偷看的薛沐叶,听到院子里骤然增大的喊声,还以为是倾子陌被抓到了,正准备回去救他,就听见来给陈远汇报的侍卫说,有两个黑衣人从南院向外跑了去。
薛沐叶稍稍放心,以倾子陌的那点功夫,下个屋顶都很困难,薛沐叶料想,那两个黑影肯定不是倾子陌。
陈远听到有人私闯了自己的宅邸,自是十分生气,放下了手中的书卷,便也追了出去。
这样一来,薛沐叶在这座宅子里行走,就轻松了许多,她一边走,一边想,真是感谢那两位来得好不如来得巧的黑衣人,若不是他们,她薛沐叶进陈远的屋子,还真需要费一番心思。
她轻轻的走进了陈远的屋子,里面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屋里的摆设极其简单,只有一床一椅,一个书桌,还有一个红木的桌子,上面摆了把七股弦琴而已。
屋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并没有什么奇怪之处。只是,陈远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军,又如何会如此风雅的在屋子里摆放一个弦琴?
薛沐叶知道,锦夜是极喜欢弹琴的,琴声袅袅,每次她在竹林里练剑的时候,都能听到。东方红叶曾无意中告诉过她,锦夜弹得,就是七股弦琴。
她慢慢走近了那把琴,琴弦很新,想是还没有被弹几次。那桌子虽放在一个比较僻静的角落,却被擦拭的干干净净,薛沐叶将那把琴翻了过来,琴底正刻了一个夜字。
果然,锦夜是活着的。
她虽然对锦夜不熟悉,但也多少知道,她酷爱弹琴,对琴亦有一种异乎寻常的感情,她看上的琴,定是要在琴身后刻下自己的名字的。
薛沐叶摸摸那个像是刚刚刻上去不久,还留有木屑香气的琴,淡淡的说:“锦夜,好久没见,你不出来见见我么?”
没有人回应,薛沐叶却异常执着的觉得,锦夜是在的,她听到了她的话。
薛沐叶正想再看看别的角落,就听到院子里响起了其他的声音,陈远的声音听起来沉着淡漠:“从今以后,加强防卫,今夜的事就算了。我累了,大家也都去休息吧。”
之后是属下的声音,同样低沉:“是,王。”
陈远嗯了一声,脚步不紧不慢的往房间走来。
薛沐叶赶紧放下了琴,从窗户那边跃了出去。她要杀的是锦夜,其他的人实在与她没什么相干,无需动手。
只是,她没看清就从窗户外出来,并不知道,陈远的窗户外是一个很大的水池,她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池中的假山上。
薛沐叶捂着磕青的腿,不由的低咒一声:“没事,修什么水池子。呸!”
说完,她四处看看,觉得还是走陈远的屋顶比较不易惊动别人,便强忍着痛,轻轻的落在了陈远的屋顶上。
因为这一夜的折腾,天边已经泛起鱼肚白,微微的光晕已经开始显现。
薛沐叶一瘸一拐的看着还在房顶上乖乖呆着的倾子陌,不由的奇道:“你身上的衣服怎么换了?”
倾子陌很真诚,他说:“晚上太冷了,我就跟一个兄弟商量了一下,找他要了件衣服穿。”
薛沐叶更加惊奇:“哪个兄弟?”
倾子陌努努嘴:“就在你身后。”
薛沐叶大惊,有人在她身后,她居然都没察觉。她回过头,微亮的光线中,薛沐叶看到,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