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红珠,也被朱老太太这阵仗吓了一跳。
不等他们回话一句,朱老太太就狠狠扔了茶盏,怒吼:“到底是那山里程家的低贱根子,尽生那不知所谓的想头!如今你们是什么事都想做就做,还有那闲钱去凑份子入股开铺子,也不看看你们是那做生意的料么?这是不把家当败光、出去乞讨都不消停!”
“娘,您别生气,我看安娘也不是故意要瞒着您的……”姜氏立在一旁给朱老太太顺气,给李氏使眼色,让她跪下认错。
“是的,我们不是要瞒着您,只是……还未说及。”李氏迟疑了一会儿,到底还是跪了下来,又急着解释。
朱老太太却更生气了,“这还不故意瞒着我?难道还要等铺子开出来了旁人来恭喜我才知道我儿媳那么大的能耐,竟开了个铺子么!每日见了我就哭哭啼啼的,我是打你了还是害你了,最看不惯你这个妖娆做作的样子!我就一句话,要是不想在朱家待着就走,我一点不会拦着,省得在我眼前碍眼!”
“娘……”
“别叫我娘,我看你心里根本就没我这个娘!我姓朱,你们姓程!”
“奶奶!”红珠跟文涵都有些恼了,一起叫道。
姜氏见闹开了,便劝道:“娘,不管如何您都是长辈,该打该骂的一样教训,姓什么都一样。你说一句,小辈们不敢不应的。”
朱老太太冷哼了一声,“教训?我怕被人咒死!我要是管得了这些大佛,还有这么多气受么。”
“娘,我们只是想多个进项。”李氏心里也不舒服,辩了一句,“过了年桂棠三年满了,办了事,家里亲友也能来往起来,红珠眼见是大了,文涵也要上进读书,实在是不能坐吃山空。”
“你也记得除丧的事?我还当你连程字也忘了,尽晓得你娘家了。这还不是正经娘家,都这般模样了,若是你爹娘在此,你还不搬了家当过去!你若是不乐意当程家妇,好早叫你娘家人来,我也给你风风光光地摆一回嫁酒!”
他们这边的规矩,寡妇出门子,是前头夫家当娘家摆嫁酒的,朱老太太这么说,是编排李氏守不住,私心想要另嫁了。
李氏顿时气急攻心,再懦弱的人也受不住了,直道:“娘!您这是什么话,我李安娘清清白白的人,三爷去了,我就规规矩矩守着,出去了话也不同旁人说一句,还要如何?您怎么能这么说?”说着身子就晃了晃,险些就摔了下来。
姜氏一惊,上前扶了一把,“安娘!”
红珠也赶紧帮忙扶着,回头忍不住瞪了朱老太太一眼,怒道:“奶奶!大伯娘说我娘是贼,你就说我娘另嫁,你这是要逼死我娘吗?”
程文涵嘴更快,气冲冲道:“要是我娘死了,我也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