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珠半点没退缩,迎着她的目光就说:“还有谁?不就是那么些闲人。我们出去时有那见不得人好的还编排你呢。那话怎么说的来着,他们见着我们搬东西出去奇怪,说是这才刚过完年,没个动静的忽然我们就搬家,揣测是不是你不慈心,见不得平白养着故去小叔子家的妻儿,好拿捏个话头将人赶出去好得个自在……我听了啊,真想上前刮她一记狠的!只她到底是长辈,我不好如何。”
姜氏脸色顿时一变。
红珠故意感慨一声:“这日子也没法子过了,我们住着有人说头,我们搬了也有人说头!我们搬的东西少,他们胡咧大伯娘刻薄寡恩,不待见亲妯娌亲侄儿,几样当用的东西不给人。若我们搬的东西多,他们又编造我们是个贼!我看啊,那多话的人就该拔了舌头去,省的日日生事惹这个挑那个的!”
一段话将姜氏说得脸上又红又白,被气得说不出话来。
谁也不是个傻的,红珠话里把姜氏那意思都指了个清楚明白,还将她会说的什么歪话都事先揭明了,若姜氏还说什么来,那便成了跟那些胡乱说嘴的那些人了!
姜氏眼中闪过厉色,似笑非笑道:“听听,这说的都是些什么话?瞧这能耐,若不是我见着人,还当说这话的是个耍嘴皮子的三姑六婆呢!”
红珠也看她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大伯娘,这话我可不认,我算什么,都是跟这别人学嘴的!若别个人不教我不在我面前说,我也说不来这些话。我是个姑娘家,到底还要些脸面,大伯娘是个念过诗书的,若要教训我,也注意些言辞,叫外头听到了,还说大伯娘如何如何呢……”
姜氏怒道:“你,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你这说的是跟谁学嘴?莫非你嘴里乱七八糟的话还是我教你的?”
红珠却看着她,像是忽然被她吓到一般,莫名地回说:“大伯娘怎么了?我也没说什么话啊……”她摇了摇头,“我绝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劝着大伯娘莫去听外头的闲话,那些话听了只让人生气,就当风吹过散了就是。若大伯娘听岔了什么,只当我不会说话便是。”
可红珠这般,姜氏却更是气得不行,当下也顾不得她那向来端庄的外皮了,脸色带着上扭曲,只道:“谁也不是个傻的,你这些话都是指着我呢!”
红珠直着眼看她,不可置信的样子,“我没有……”
一旁的朱桂达再看不下去了,以他听来红珠或有几分话不对,但姜氏为那么些小事不依不挠地揪着侄女责骂,实在大失脸面。他瞪着姜氏道:“行了!吃着饭也堵不了你的嘴。你这个做人伯娘的,一点没有长辈的样子。”
姜氏道:“你听她言语,有当我是她伯娘来说话么?”
朱桂达见姜氏这会儿半点不听他的话,软硬不吃,顿时也恼了,一下不合又跟她争吵起来,“那也是你先惹的事!你当我没听出来么?红珠他们早说好了要搬家的,早搬几日又如何?他们房里的东西再多那也是他们的,你听来那些什么搬空了朱家家当的话本就是外人胡说,你不帮着分辨两句就算了,还拿那话回来刺人!”
姜氏气红了眼,“你说我惹事,可你不晓得他们出去一回外头就传出来多少胡话来?说你我也就罢了,可他们说的都是伯修,这是往我心口上戳刀子,我生气也不行吗?”
朱老太太这几日累着了,本想着骂李氏母女几句也就罢了,吵闹大了也闹得她头疼。见姜氏一说就不停,她是有几分不耐烦的,但一听还涉及到朱伯修,便又变了脸色,对着红珠问:“你说,今儿出去跟别人说了什么?怎么又扯出来伯修?”
红珠却疑惑反问:“伯修哥什么?”她看向姜氏,“这家中谁不知伯修哥紧要?先前就谁也没告诉过我伯修哥的事!所以我能说什么?”她冷笑,“真说了他的,是那个罗大娘!她要撞上来,我只好躲了,难道大伯娘是怪我没跟她正经吵一场,好替伯修哥分辨分辨?”
李氏也明白姜氏生气什么,她道:“我们实在什么都没说。”她一顿,又仔细说:“若真跟那人吵,怕是没个影子的事都变成真的了,我们只好躲了去。”
朱桂达也是帮着红珠说话,“红珠不是个爱传话的,外人胡说,那是他们生事。”又看向姜氏,“你生气,可别揪着红珠他们使气!”
红珠这会儿心里早解了气,便劝道:“我早说了,大伯娘不该去信他们,为他们生气不值当。”
朱老太太也知道朱伯修的事姜氏是瞒住了人的,上次罗大娘喝醉了胡扯了两句其实也没说敢说个明白。如今程文涵那儿还求着朱伯修办事,瞧着他们不傻,临到头来总不至于还毁了朱伯修去。朱老太太一时便也迟疑,反而去看姜氏。
姜氏正要开口,却被儿子朱伯修拦住了。
朱伯修眼见他娘为这事闹出不好看,还被红珠一番话挤兑,心中很是烦闷不喜,冷着脸将碗筷一放,只道:“爹,娘,都别说了,为这些事吵起来有什么意思?”他情知这事跟红珠不太相干,就算相干,也不可能有个证据去治她什么,倒不如丢开了去,去料理那什么罗大娘才要紧。这些私话不好说,只好先阻止了他娘才是。
他对姜氏道:“娘,只那一点事,过两日就好了。”又对他爹道:“爹,你也别怪娘,娘就是着急,加之白天被紫兰气得心里烦罢了,也没别个意思。”
朱伯修在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