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白若潼所看的章节中,白茵菱还未与张氏正面交锋,所以她并不知晓白茵菱会用怎样的方式报复张氏。
“你怀着身孕,怎能跪在佛堂那种阴冷潮湿之地。张氏啊,你这性子让我这个老太太怎么说你是好。”
老太太惋叹一声,白茵菱的三言两语消磨了她不少对张氏的怨怒。
张氏怔怔,勉强勾起一笑,眼中却是闪着泪点子:“为母亲排忧解难,是做儿媳应尽的本分。”
“你啊……”
老太太真不知该如何对待张氏。她虽是行事残忍了些,可对自己又是真心的好。她那泪水一掉,仿若砸在老太太软骨之上。
如今有顾沉廉在场,张氏身为长辈落泪自然是不妥当的,老太太接过红姑手中的方帕,为张氏拭起了泪。
原本刚才还怒气冲天的老太太在这一刻又恢复了往日的温柔。那双嵌着皱纹的慈眉,深深刺痛了白若潼的眼。
老太太什么都好,只是这心肠太软了些,又容易听取耳边风。
“祖母,太子殿下。若潼的身子还未恢复,不宜久留,还请让若潼先行告退。”
白若潼依依起身,与顾沉廉行了一礼,又转而与老太太行了一礼。顾沉廉眼眸黯了黯,自从自个来后,白若潼除了请安罢,还未与他说过一字。
她的眼眸也从未落在他的身上。不知为何,白若潼对他的无视竟是让他心下有几分烦躁。许是以前被这丫头缠得紧了,如今这丫头不缠着自己,他竟是有些许的不习惯?
老太太抬头,见白若潼的面色残留着病态的苍白,愧疚顿时又涌上心头。刚才听了白茵菱的好,又对张氏宽容了起来。且不知自己的这份宽容对白若潼是不公允的。
“你先下去吧,等明儿个得了空闲,老身去你院头看望。”老太太温着声儿道。
“那怎么可以,”白若潼面怀不忍,“如此毒辣的天气,还是应该若潼来看祖母才是,则能劳烦祖母。”
她的眼波微微一动,夹杂着委屈与不安。精致动人的面庞虽是含笑,但笑容却无半分甜美,唯有苦涩。
顾沉廉不禁垂下眼仔细打量着白若潼,许是曾经自个从不拿正眼看她,如今这么一瞧,她那略带愁容的落花模样,竟是有几分动人心弦。
老太太咽了咽,白若潼虽不与埋怨,可她心头仍是清楚,自个刚刚对张氏的好伤了她的心。手心手背都是肉,张氏肚子里怀着的是个金娃娃,难道白若潼就不是宝贝了?
“你先回去歇息,该给你的公允老身自当少不了你的。”
老太太放话道。手已从张氏脸庞移开,方帕也随之扔在小几上。这个小小的动作让张氏心下一沉,刚才的忧虑不免又上了心头。
“是。”
白若潼颔首,颔首请辞后,走出了厅中。白茵菱的目光随着她的背影跟随着,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院落拐角,这才依依收回了目光。
果然如她所想这般,白若潼的性子变了一个模样。也不知晓这三年来她经历了什么,性格越发的沉稳大方。
刚才自个帮着张氏说话,她原是该大怒才对。可她的脸庞却是波澜不惊,不禁让白茵菱心头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