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炎卿言语寒肆狠厉,手中的菩提十八子骤然一停。
白树堂咽了咽,纵横沙场如此多年,他从未害怕过什么。可是这位殿下的神情却让白树堂忍不住为之一寒。
“并非不是不把殿下瞧在眼里,而是殿下此言有失公允,还望殿下……”
“白将军在官场中打磨这么多年,怎么说话仍是没有半分的圆润?”
白树堂话语还未落下,顾炎卿言语傲慢的讽刺道。
白树堂为之一诧,倏地抬头瞧着顾炎卿。他虽在官场多年,但为官并不需圆润,顾炎卿此番话语对他而言,是羞辱。
“殿下,你若是想让小儿与你赔罪,小儿来赔罪便是了。但殿下怕是要失望了,白某这辈子怕是都学不会殿下口中的圆润,也不愿去学殿下所谓的圆润。”
白树堂的言语虽维持恭敬,但其中夹杂着几分愤慨。
“……”
赵成在一旁听着,不由的冷汗直流。
眼前坐着的,可是殿下未来的岳丈啊。
殿下是在故意招惹白树堂动怒,此番虽有他的目的,但赵成仍是忍不住替自家殿下捏一把汗。若是白若潼不理解殿下此番作为,真把殿下当做是一个小肚鸡肠的人,那可怎么好?
“白将军难道还不明白本王此话的含义么?你我二人也算是未来的亲家,可你瞧瞧白小将军对本王并无半分的亲近之意,难道不是白将军你教子无方?”
顾炎卿言语狠厉,眸中如覆上一层冰霜,令人不寒而栗。
“……”
白树堂一顿,恍然明白顾炎卿此话的用意。他是道他如今与白若潼已有婚约,但是自家小儿仍是对他无半分讨好之意。
他是在变着方的试探他们,可有意向为他谋事。
“殿下,你的意思白某已经听懂,殿下不必再多说。若是殿下觉得小儿真有不恭之处,那还请殿下将此事告知圣上,由圣上亲自惩罚小儿吧。殿下若是无事,可以离去,白某还有公务要处理,就不多招待殿下了。”
白树堂起身,愤慨道。
“……”
顾炎卿瞧着他铁青的脸色,自当明白他是真的动了怒气,当即起身,敛起得逞的笑意:“白将军此番是敬酒不吃要吃罚酒了,如此,本王也无话可说,咱们走着瞧。”
“恭送殿下。”
最后一句,顾炎卿眼中散着寒光。白树堂心头重重一沉,不由的蹙起眉来。
见顾炎卿大步远去,白树堂的身子顿时一软,落入坐塌中。如今他也算是变着方的得罪顾炎卿,想必顾炎卿定是会想个计谋羞辱与他们。
在担忧中,白树堂又不禁有了些许的欣慰。
白楚生与他相同,都是忠义之人,从不做偷奸耍滑阿谀奉承的事情。顾炎卿如今与他们家有了婚约,要是白楚生言语讨好一些,怕是顾炎卿会在圣上跟前许他官职。
但如此一来,就破了他们镇西侯府的家规。
白楚生看来是抵挡住顾炎卿的诱惑。
想想白楚生如今已快要立冠,该是成家立业的年纪,他也该考虑立世子一事了。
……
回程路上,赵成百般纠结,刚想开口询问,可又怕触了殿下的眉头。这嘴巴一张一合的,如池中之鱼,滑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