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你带奴婢去哪里?”肚子已经没有那么绞痛了,谢玉秀轻轻地挣扎了一下:“将军,请放奴婢下来,已经不痛了。”
燕庆山放慢脚步,仔细端详一番,见她脸上的确不像刚才那样,痛苦地揪成一团。
“当然是去找郎中啊!”
“不用了,没事了。”
“那也要包扎一下手臂吧,流了这么多血?”
“将军,放奴婢下来,真的不用包扎,这点儿小伤,奴婢回房间用衣服随便包一下就可以了。”
燕庆山无奈,只好放她下来。思虑一番,还是不放心:“不行,你若不肯找郎中看,那就去美意那里,让她帮你包一下。我记得上次闹鬼,她那屋里备了跌打损伤药的。”
“可是这么晚了,霍小姐该睡下了,不要去打……”
“不行,你这样,我不放心。”燕庆册的语气不容反驳:“如果你不去,我就抱你去。”
说完,又要将她拦腰抱起来。
“好好好,奴婢去就是了。”谢玉秀吓得连忙后退,好在霍美意也不是别人,突然打扰,她也不会见怪。
虽然没有抱在怀里,燕庆山还是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她。谢玉秀自认为年纪一大把,对什么都已经看淡,可她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地靠近一个男人。以前和小王爷在一起时,他还是青涩俊郎的少年郎,两人心中都是一处纯洁。
彼时的谢玉秀,也是青梅羞涩,正当花季啊。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燕庆山武将出身,体魄强健,成熟男人的魅力一览无余。月色如水,谢玉秀几乎要失去理智,放纵自己全身心地沉醉一回。
两个人的心中,同时觉察到一丝异样。夏夜的风迎面拂过,他们不再说话。
“美意,快开门!”燕庆山敲了敲门。
“庆山哥哥?”霍美意早就睡下了:“这么晚了,有什么事?”
“开门再说。”
霍美意心里一阵甜蜜,半夜三更,燕庆山来找自己,一定是有话要跟自己说。
“吱呀”一声门开了。
“玉秀??”霍美意的眼珠子都快掉出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她受伤了,你这里不是有药吗,帮她包扎一下。”燕庆山的语气,十分焦灼。
“哦,哦……”霍美意转身,慌乱地在抽屉里翻找,心乱如麻。
“庆山哥哥,你扶玉秀在床上躺下吧,玉秀,我帮你上药,要是疼,你就喊出来啊。”霍美意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直觉告诉她这两个人之间,关系没有那么简单。
血迹已经开始凝固结痂,霍美意想将谢玉秀的衣袖推上去,“啊——”谢玉秀痛得尖叫起来。
“庆山哥哥,那边有剪刀,递给我。我要把玉秀的衣服剪开才能上药。”
燕庆山递了剪刀,背过身去。男女有别,他不想令谢玉秀觉得难堪。
他的目光被地上的一张纸片吸引,蹲下身,拾起来一看,上面竟然沾着一些白色的粉。燕庆山回头看了一眼霍美意,将纸放到鼻子下面。
“跟玉秀房间的粉末一样?”
看霍美意认真涂药的样子,不像是她干的?可是眼前的这些又怎么解释呢?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了,现在,燕庆山才有时间好好回想,所有的人都告诉自己,谢玉秀已经走了,可她明明就在隔壁,还遭人下药,这是为什么?
等包扎完毕。
“美意,为什么谢玉秀还在府中?”燕庆山的声音,透着冰一样的气息。
“庆山哥哥……她……”霍美意哑口无言。
“是奴婢不让霍小姐说的,如果将军不高兴,奴婢马上就离开。”谢玉秀从床上坐起来:“将军,请您不要怪霍小姐。”
燕庆山实在不明白,一个小小的丫环,为什么非要把自己搞得神神秘秘?他突然想起之前自己几次对着绿蜻蜓倾诉……
这么说,她全部听到了??
燕庆山顿时觉得自己像是一只被人剥光了皮的小猫小狗一样,全身上下,毫无遮掩地裸露在谢玉秀面前。
这种感觉,如干柴遭遇烈火,“哄”一声点燃了他心底所有的愤怒。
“谢玉秀,你以为你是谁?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别忘了,这是本将军的府阺,岂能容你如此自由出入?”
“庆山哥哥,不要怪玉秀……”
“还有你,霍美意,你放着千金大小姐的日子不过,跑到本将军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你们女人,比狐狸还狡猾,看着像一对情深意切的姐妹花,暗地里做了些什么呢?”
“庆山哥哥,你说什么呢?”
“我问你,这是什么?”燕庆山怒不可竭,将包药粉的纸伸到霍美意面前:“告诉我,这又是什么?是你在谢玉秀的茶里下药,却反过来关心她,你们两个,到底有什么目的?”
两个女人面面相觑,说不出话。
房间里,一时安静得出奇。
谢玉秀到底年老,她知道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只会越解释越麻烦。自己将救燕庆山的功劳转给霍美意,无非是想成全她。至于躲在房间不出来……一时间,她也迷惑了,是不是……心思不单纯,所以……
看着燕庆山一脸无力感,她竟这么难受。
这种感觉,与三十年前,目睹小王爷的无奈,竟是一样的心疼。
这是……爱?
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谢玉秀目光惊恐,退到角落里,不停地摇头:不,不可能……
她浑身颤抖,“扑通”一声跪到燕庆山面前,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