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一声推开门,夏夜的风穿廊而过,沁人心脾。
谢玉秀缓缓行至花园中,一个高大的背影独自兀立在桥上,风吹衣袖,满桥寂寞。
“君如,明天就是你头七的日子,你在那边缺什么,跟我说一声,我烧给你。”燕庆山喃喃自语:“是我对不起你,一开始的时候,就应该拒绝和你成亲,这样你也不会遭遇不测了。。
“……唉,都是我太自私,明明不爱你,却为了圆父母的心愿,敬愚孝……这对你,太不公平了。”
“他们说得对,像我这样的人,就不应该有喜欢的人,更不配得到别人的喜欢。我们拜过天地了,就是夫妻,我会永远把你记在心里的。”
燕庆山自责不已,她活着,自己给不了她爱情;她死了,一切变得毫无意义。
“啊哟——”谢玉秀的膝盖不小心碰到花盆上,痛得她叫出声来。
“谁?”燕庆山猛然回头,目光犀利:“你在这里做什么?”
“奴婢……奴婢睡不着,就……出来走……走……”
“看来你的身体已经完全恢复了,大半夜的都生龙活虎,既然如此,从明天开始,你就要负责本将军在府中的所有事务。如果稍有差池,可别怪本将军翻脸不认人。”
“是,奴婢知道。”
刚才汗湿的衣服经风一吹,已经干了一大半,反而背心处凉嗖嗖地,令谢玉秀生生抖了两下。她见燕庆山并没有回屋睡觉的意思,自己在这里也是多余,便准备离开。
“回来,没有本将军的允许,你不能擅自行动,哪怕是走开半步!”燕庆山霸道地说道:“过来。”
谢玉秀提起裙脚,款款上桥,站在燕庆山身后。
“这个还给你。”
“为……什么?”谢玉秀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朱红色的桃木小剑坠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她不敢伸手去接。
“你不要,我就扔水里算了。”燕庆山的表情,可一点儿也不像是在开玩笑。
“奴婢要……不……奴婢……”谢玉秀想起刚才做的那个梦,直觉告诉她那个女鬼还会再来,燕庆山还会有危险。
“不,奴婢不要。”她的意思是她不要,给燕庆山留着护身。
燕庆山嘴角冷笑,挥手就要扔了桃木小剑。谢玉秀顾不得膝盖上钻心的疼痛,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将军大人,奴婢求您先带在身边;要不……您再去山上求一把开过光的桃木剑,再把这把还给奴婢?”
“我的生死对你有那么重要吗?”
这个问题还真是难倒了谢玉秀,他的生死对她而言,当然没有那么重要。可是以她几十年的人生经历,却比别人更懂得生命的宝贵。
“将军大人,刚才您说您不爱夫人,可是夫人不在了,您不也一样伤心吗?”
燕庆山黯然,迷惑不解地看着眼前这个不起眼的女人。
谢玉秀见他仍然不肯相信自己,继续说道:“人固有一死,死了什么也不知道了,可是活着的人呢?将军大人,您有没有想过霍小姐会多么难过?”
“你可真会为他人着想啊!”燕庆山无不讽刺地说道:“错过了今晚,以后,你想拿回这把桃木小剑,可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说完,转身下桥,谢玉秀跟在他身后,扶着栏杆,左脚不敢点地,只好一跳一跳地。
下了桥,就没有东西可扶了。无奈,她只好强忍疼痛……燕庆山却站在她旁边,冷眼看着她。
谢玉秀不懂他什么意思,也不敢挪前半步。僵持了一会儿,燕庆山实在受不了了:“真是一个笨蛋,那——”
——将手臂伸给了她,一脸厌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