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了她保证,慕容缻心下欢喜,但听到他说“表姐”二字,却不由得嗔道:“臣妾才比皇上长十余天,皇上这么叫,存心把臣妾叫老,臣妾不依,臣妾还是喜欢你叫臣妾缻儿……”
她说着,微微仰高头,双眸微眯,双唇微微噘起。但见其脸上肤若凝脂,颊边又浮着两抹娇艳桃红,这娇嫩欲滴的美一点不比无烟和双城逊色。
这无疑是一个款款邀请。
她双手甚至悄悄攀上男子矫健的后背,轻轻划着圈儿。
连玉肌肉微微一绷,在她额上落下一吻,将她轻轻放开,“缻儿,朕还在守孝期间,男女之事,尚且不可。”
慕容缻很是失望,讷讷道:“我们大婚许久也……嬷嬷说,守孝那些其实也不过是面上功夫,皇上大可以……”
“不,礼不可废。皇祚诚心与否,此关系到大周国运。”连玉眸光深邃,睇着她,“别个宫妃不懂,缻儿出身高贵,知书识礼,必明其理。”
慕容缻眼中这才浮上些许笑意,又哑着声音道:“那臣妾等皇上三年,皇上到时会先临幸谁?无烟、妙音,还是双城?我看那李怀素要是个女子,皇上也是喜欢的,和他倒走得近,方才还抱他上去……”
“李怀素倒是个什么东西?你连他的醋也呷?”连玉微微一笑,目光依旧温柔,“缻儿到时会知道。”
这是他的暗示吗?他指的是她这个嫡亲皇妃吗?慕容缻浑身一颤,又甜蜜地偎进他怀里。
连玉抱着她轻抚一阵,“缻儿,朕要办公了,此次案情不轻,朕要治国,必先要治吏。朕登基未久,若稍有惰怠,少不免惹得严相那帮老臣一通劝诫,你知老头子有多顽劣。朕送你出去吧,回宫再去你处留宿。”
慕容缻点头,“嗯,那些老臣最是可恶了,倚仗着自己是老臣,不唠叨倒嫌显示不出身份,那臣妾先行告退。”
她焉不知他话中深意?但他方才吻了她,又对她说了那些话,她心里是满意的……她自小就深深爱着他,也不敢全无了进退,那般只会惹他厌烦。她弯腰一福,缓缓走出去。
她是他的青梅竹马,有些感情是其他人比不了的,她也断不会让谁得到他。
*
连玉到连欣屋中的时候,连欣已经入睡,连月也已回去。
连捷摊摊手,一脸无奈,“用了点药,直接让这小祖宗睡了。她回来一直闹,说要救李怀素那护卫,嚷得我想死的心都有了。从小到大,哪见她紧张过谁?便是你我,也没这个福分。她又说无情此前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可能会死,都是她害的。想那无情应是为保护她而受的伤,但责任也不全在她那儿。”
“还有我呢,我和她最好,这都成什么样儿了?”连琴也是满口酸溜溜的,想起什么,又对连,你在吃醋吧?你只管放心好了,连欣这家伙就是图个新奇罢了,你以为她还会对一个低贱的护卫动心不成?前些天她对李怀素还不是一头热,现下不也……”他说着,想起李怀素没多久前才捻过龙须,看了看连玉,连忙噤声。
连玉不置可否,替连欣掖了掖被子。
三人出门,月色当空,严鞑和司岚风等在门口。
连捷不觉又皱起双眉,“六哥,这岷州的事越来越棘手了,依你说,怎么办?”
他眸色一沉,冷笑,“上次毛辉和余京纶蒙面伤你,我们只是明面上不好计较,这次又胆敢伤害欣儿,我早晚要剥了他们的皮!”
连玉道:“只是这一次,先将人救出来再说,办是肯定要办了他的,但是不急在一时。”
司岚风见状进言道:“皇上,不知黄天霸的案子……皇上有何良策?毕竟,皇上不可能长久滞留此地,需回京处理朝事。卑职看皇上此前在魏世子一案时暗中布局,甚是巧妙,想这案子也已有了一定计较?”司岚风低头试探着说道。
连玉看他一眼,“此事至此,便仿佛山重水复无路。先看长公主各人情况,你和严相随时提供一切协助。除此,朕暂倒真还没对策。”
“是,微臣遵命。有些事也确实非人力能为。”司岚岚进退有度,他先是出言试探连玉的应对之策,以馈李兆廷,却也小心,若连玉
无策,他也慎防把话说满,否则连玉难以下台,哪怕此处只有他的亲信!
严鞑这位老相也是眉头紧皱,郑而重之地回道:“皇上放心,老臣务必尽力。”
他正要告辞,又欲言又止。
连玉看到,开了口,“相爷有话不妨直言。”
“老臣冒犯了。那毕竟是皇上的家事,但如今……李怀素仍在朝野,老臣认为此子狡黠机灵,是个奇才,可惜终归是女身,且性情骄纵不定,皇上还是不纳为好,也该快撤下这官职为上,倒免得日后不好收拾……”他说着,神色竟异常认真严肃。
连玉微微笑着,没有说话。
严鞑心下一沉。
众人见状,都道不好,今日花楼门外,连玉已是不痛快!连捷收到玄武几人递来的眼色,有些怨艾,怎么又是他?若非明炎初那太监早回宫给太后报平安,这种活该由他去干才是。他一笑,说道:“目前还是以案情为重,六哥,依臣弟看,还是把李怀素宣过来讨论讨论案子,毕竟,可不能单单是严相和我们忙碌,她倒乐得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