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城淡淡的问。
李兆廷唇角微扬,眸光一派深邃,仿佛直看到她心里去。
“兆廷对自己心仪的姑娘,怎能没有一丝半许的了解?”
他的话仿佛像羽毛在她心上轻轻撩拨了一下,双城脸上微烫,低叱道:“你别胡说。”
“如今,我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你提的要求也已无效……”
“噢,”他笑,眼中流光溢彩,“原来双城有认真思考过我的要求?”
双城羞怒,微微咬牙。
“你觉得,她还喜不喜欢你?”她突然缓缓的问。
“我不知道,但她对我钟情十年,确实不假。但我不喜欢她,断了她所有妄想和退路,亦是不假。”
“你该约娶她,”她微微冷笑,“你不喜欢她,连玉又不是普通人,对她又为照顾,是以她移情到了皇上身上,还可以报复你我,何乐而不为?”
“那你也应该和我一起,打击报复她与连玉岂非很好,更何况我又是真心爱你。”李兆廷夹了筷子菜,放进嘴里慢慢嚼了,慢条斯理道。
面对这淡然反驳,双城一时竟拿不出言语去还击,苦涩之余,莫名的有丝喜悦,更多是自己也说不出复杂的不甘、苦恸,末了,她淡淡道:“我先走了,你慢慢喝吧。”
李兆廷猛地朝她伸出手,她一惊而起,冷冷看着他,却又错愕发现,他那不过是虚抓,他眉眼之间,浮意闲闲。
“嗯,慢走。”他说。
她惊疑地盯着他,他缓缓开口,“双城,我没有挽留,怎么,你不高兴了?你来是想从我口中确定冯素珍和我的感情,看看她可会回头,如今确定完了,自然是要走的,我何必挽留?你心中并不爱我,但终有一天,你定会改变主意,甚至,方才,我若真说一句‘好,我娶她’,你当真便高兴了?”
这人一袭白袍仿如卷雪,眉目神采看似恣意,举手投足气度却又透着沉稳贵华,让人不由自主相信,双城走出酒楼的时候,不知为何,竟觉得自己有几分落荒而逃。
她抬头看满天星辰,并未久留,立刻赶到了一家客栈,向小二报了房号。
小二满脸堆笑的将她带到一间厢房。
她敲了敲门,立刻有人低声应着,飞快将门打开。
那是一张她熟悉的脸孔,她的侍女梅儿。
梅儿见到她欢喜地唤了声小姐,便手脚灵活地指着桌上东西道:“奴婢依照你的吩咐,方才到几家铺子将东西都取齐了。”
双城点头,梅儿有些紧张,“小姐,白虎那边怎么说?”
“我找过她,和她强调了冯素珍对连玉的危险,她答应了我的请求。”
梅儿大喜,而双城淡淡看着桌面拍排开的一件件物品,眸光渐深,嘴角浮上一抹复杂
的笑意。
*
妙音去到客栈的时候,连玉已等在客栈一楼,坐在居中一张桌子等候,桌上沏了一壶香茶,茶味甘芳,随着白白的浮雾弥满半空。
青龙、玄武和明炎初等人安静地在远处一张桌子坐着,忠心耿耿,并未发出半丝声响,仿佛他们只是客栈里面一个布景。
这客栈找得委实巧妙,位于夜市之隅,四周屹有民居屋楼,绕过这些樊篱,方才可寻进来,且里间桌木古拙,并无一丝油烟之气。
妙音心中不无惊喜,而连玉看到她很快站起来,温雅一笑,“请。”
换上便装的他,碧簪雅儿,白衣儒雅,越发衬得俊朗出尘。
“先用点什么,还是这外面夜市颇为热闹,小姐想先出去逛一逛?”他虚扶她落座,继而体贴的询问。
妙音一颗心几乎都要酥起来,外面景致再好,怎比得上与他在此共度半刻,她正想答话,白虎上前,给她倒了杯茶,笑着提议道:“听说民间的商贾早便集资万金建了奉神塔和花灯王,这灯王如人大小,美仑美奂,今晚人人竞逐,据说要技压群雄,连射灯上十道谜题,方可赢得灯王。妙小姐不出去看看吗,正好叫我们主上将这花灯之王射下给您,惹得人人艳羡才好。”
妙音本想留在此间,但听她那么说,不觉怦然心动,开了口:“皇上,白虎姑娘的提议似乎不错。当然,妙音不求皇上能替妙音射灯,能前去看看热闹也是好的。”
连玉唇角弯了下,“素闻小姐才学过人,倒不如由小姐给朕射盏回来?”
妙音一愣,随着捂嘴而笑,脸上如醺红透,一干人也是闻声而笑,而这厢,连玉已潇然起来,对妙音做了个相邀姿势,一同走出客栈。
*
在宏图酒楼坐了将近一个时辰过去,素珍知道,连玉不会再来。宏图经过第一国案,虽易了东家,终再不复往日风光,但今日不比往时,许多附近游玩的人因其他酒家爆满,还是选择过来打尖歇脚。
她心里如桌上早已凉透的茶水,也渐渐凉透。
以她对连玉的了解,他若要赴约,便一定守时,但纵使他不来,她还是决定等下去。将整晚等完。
只是,这之前要先做一件事。
主意既定,她摸了摸身上银两,将小二唤过来,将身上银两尽数给他,将连玉的容貌仔细告诉他,交代若有如斯模样的男子找人,让他务必等她,她去去就回。
然后出门去找冷血!
路上,百姓很多,一路走着,竟有些困难,人人脸上溢着兴高采烈之色,她被人群挤得微微踉跄,她心事重重更不在意,被人一个推搡,骤然跌倒。
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