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在福伯所说的未时既过的时间里,果然等到了从她府门口“散步而过”的权非同。

“奸相。”她边打着招呼,边咋从门内走出去。

权非同约是没料到突然出现,眼中闪过丝讶异,随即唇角轻扬,显是十分欣喜。

“小鬼,你倒是出来了,怎么,你和连玉又出事儿了,你这些天在宫中做什么?盒”

他上前揉揉她的发,令提刑府俩门房看的直瞪眼。

“你怎么知道?”发顶传来一阵暖热,素珍颇有些受用,同时心里微微一凛。

“走,散步去,边走边说。”

权非同笑,他永远是自来熟,径自牵过她的手。

他落在素珍右首,牵的是素珍的右手,饶是如此,素珍还是手上一颤,权非同精细,立时察觉,端详着她,“怎么?”

素珍缩在袖中的左手微微攥起,往门房方向瞧了眼,借此掩盖方才的失态,“我的名声早晚都得让你败光。”

权非同放开她,啧啧有声,“你的名声早就败光了。朝臣知你是女身,这老百姓却是不知,但天子宠爱李提刑却是有耳闻的,便传天子不仅爱美人,还有龙阳之癖。不过吧,你办了不少案子,在老百姓心中颇有份量,闲话归闲话,对你倒还是十分敬重。”

“还有个版本,”权非同说着,来了兴致,眉飞色舞,“说是这李提刑,与天子相好,实是希望借此为民请命。这份舍己为人的情操哪——”

“停!”素珍听得“热泪盈眶”,恨恨打断他。

“怎么,终于笑出来啦?心情见好啦?”权非同果然打住,淡淡相问。

这人……素珍心不无中感激,停下脚步,旧话重提,“你怎知我心情不好,又怎知我并非外出办案?”

“提刑府说你外出办案了,刑部那边也有此一说。我们这些人,宫中怎会没几个打探消息的奴才。连玉对我们亦然。当然,大事是很难探出,但这人在哪,还是知道的。十多天前,我的人说,你在宫中出现过,随后消失了行踪。你一直在宫中吧,按说连玉这小子是个沉得住气的人,你身份还没恢复,不会就此留你在宫中,当了妃子来用。”

说到妃子来用时,他语带暧昧,但眼中又透出一抹淡淡的沉悒和不悦。

素珍避开他的眼神。

“你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

这点情绪,很快抹过,他看着她,停住脚步。

“是,我是发生了事,奸相,你可以帮我吗?”

素珍也不拐弯抹角。

“你且说来听听。”他并没有立刻答应。

“连玉再次对我下了禁令,不许我进宫。我想进宫一趟。”素珍知这样说,他也许更不可能答应,但还是直说了。

权非同笑了,长眉入鬓,笑的太阳穴微微鼓起。

“双城这姑娘还是有些手腕,我听闻近日她都在连玉寝宫过夜。虽不知你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趣之事,但很好,妙极。”

素珍一声笑。

“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那倒是,好了,言归正传,我不会帮你进去,这般结果,正合我意。宝贝儿,你怎么会认为我会帮你?”他笑的眼尾微弯,像只狐狸。

素珍也不恼,“你是真喜欢我吗,看我落难如此高兴。”

“我是喜欢你,但我不会像别的男子,看不得心爱的姑娘委屈痛苦,我不是这样的人。不狠心点,反而得不到。”

我是喜欢你……素珍料不到他如此直白,虽对他并无那种感情,但心头还是不免一阵突突的跳,半晌,她方才开口,“奸相,我从不敢仗着你对我有一点爱护之心而想对你要求什么,是以朋友的情份相求,如果你有什么事需要用的上我,只要不是有碍国法,我也会全力去做,我并非随口诳你,从你在客栈给我送酒菜那天起,我就存下了这个念头。”

权非同却突然止住笑意,眸光也越深,“还记得我上次我向你提过的要求吗?如果你答应,我便带你进宫。”

素珍本再次避开他直勾勾的目光,闻言,顿了一下。

那次,他说,教她如何翻冯家的案子,条件是……陪他一晚?!

“我步散到这里了。明天同样的时间,我还会到这边来散步的,告诉我你的答案。先走了,是了,我家小仙儿想你了。”

她抬头想呸他的时候,他已经走了。

*

素珍不打算答应权非同,哪怕她很清楚,即便真的出去,权非同其实不会对她做什么。就在她在屋中寻思怎么另谋他法的时候,又发生了件让她意想不到的事。

——孝安派人来宣她进宫。

倒真是柳暗花明又一村,这是第一次她如此希望尽快见到这位太后娘娘。

哪怕,孝安找她,准没什么好事。

她和连玉这些天的事,孝安知道多少?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她?

倒是明日再见奸相,可以将他一军。

站在寝殿门口等候通传的时候,她心中紧张,各种思忖,出宫的时候该怎么引开女官宫女的注意力,偷渡到连玉的寝宫。

“太后娘娘请李提刑进去觐见。”

正想到要紧处,红姑走了出来。

她暗打量了这位女官一眼,却瞧不出丝毫端倪。

及至进去,只见今日殿内倒没有任何嫔妃,如慕容缻之流也不在,屋中只有孝安,并两名打扇的宫女。

孝安居高临下,淡淡看着她。眼中虽无任何敌意,但那种喜怒不形于色的深沉,让她还是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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