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嗫然,犹自不可置信地看着双城,“阿萝姑娘,这真是你的真实想法?”
“自然,我为何要骗你,倒是我要讨好他身边每一个人?若真要做到这般,那我呆在他身边也没有意思了。”双城淡淡道。
白虎顿时见急,“姑娘恕罪,白虎无意冒犯,你自然是皇上最看重的人,若姑娘……姑娘能如此恩赐与白虎,白虎必定一世感激,为奴为婢也要报答姑娘大恩。”
她红晕满脸,说话当口,已是站了起来,眼中都是盼色。
“阿萝定当尽力。”双城走过去,握了握她的手,又低声道:“如此,日后我不在了,也还有一个真心待他好的人。”
她语气里尽是凄意,似是无意道出,话一出口,很快便打住,只对白虎笑笑,又走回座上。
白虎见状,不禁焦急,“姑娘这是什么话,你好不容易和皇上相认,怎么又要走了?”
双城看了眼桌上的牌位,微微苦笑。
“你说的不错,这相认着实不易,当年若非我那妹子双城阴差阳错替我做了这冤死鬼,我早便不在了,何谈今日?可如今回来又能怎样,皇上心里有人了。”
“姑娘是指李提刑?”白虎微微蹙眉,走上前去扶住双城手臂,“我看那李提刑也不是那些个妖娆之人,上回我罪了她,没想到她是还帮我去了刑罚。对我尚且如此,姑娘是主上的青梅竹马,她自会更为尊重。”
双城摇头笑。
“虎儿,我说几句,你别不爱听,在她心里,你算不得对手,是以卖个人情给你也无不可,如此,你们所有的人都惦念着她的好,而我,不敢说皇上有多看重,但总归有那么些情谊在,她不会轻易放过我的,我不走又应当如何?”
“何况,她本来就是逆臣之女,我真怕她会害皇上。所以,只要我在,我是容不了她的。”
白虎眉头深皱,末了,低道:“姑娘的话在理,正因如此——”
她语气促急,“姑娘更不该走啊。”
“我本意是要和她争个高下,可这局面却让皇上两难,如今更是病了,我不愿意皇上如此难为,便想让皇上把她也封妃,可我再惦念皇上又如何,今儿一早便到他寝殿探望,结果看到的却是……”
双城自嘲的笑,“我突然觉得,我倒不如退出,成全了他二人,皇上如今对她是心心念念,旧人终究不如新人,我若走了,兴许,冯素珍因着皇上终于可以待她一心一意而放下仇恨,也能全部真心对待皇上。她父亲谋逆本就该死,怪不得皇上。”
白虎眼圈一红,更是着急,“阿萝姑娘,你处处为主上着想,甚至愿意为属下说项,你才是最爱主上的人,你断不可轻生离意,否则,你不在了,主上岂不痛苦,不行,我要告诉他!”
“不可,”双城沉声制止,“你不能跟他说上一字一句,否则,我再不把你当朋友看待。我此时不能再给他添任何乱,他若爱我,我说什么也不走,但若我真到非走不可的地
步,也只会悄悄的走,绝不让他为难。”
“姑娘你这是何苦……”
“我心中苦闷,这深宫又无可倾吐之人,今儿的话不免多了。好了,你回去吧,我便不送了,你的事,我一定会抓紧。梅儿,送白虎姑娘出去。”
双城说罢,便即转身回到内间卧室,白虎急得直搓手。
“梅儿,你一定要劝劝阿萝主子,昨夜……昨夜……主上只是一时受李怀素迷惑方才……”
梅儿也是红了眼圈,“白虎姑娘宽心,奴婢必定好好劝我家主子,主子也说了,她还欠双城小姐的命,她自己是没有能力替她报仇了,只能指望皇上,即使她真被皇上伤透了心,不到迫不得已,她还是会留下来的,她还说过几天等她身体好些便出去拜祭双城小姐呢。”
白虎听着,又看了双城牌位一眼,低低说道:“和阿萝姑娘相比,李怀素又能有多苦?却总是冷着一张脸,倒似我们几个有多对她不住似的,虽然我们确有私心,可……”
“梅儿,好姑娘,阿萝姑娘这边有什么动静,你一定要通知我,知道吗?”临走前,她郑而重之对梅儿交代道。
梅儿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似乎有什么想说。
白虎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说?”
梅儿支支吾吾了片刻,白虎怒急,“你家主子既把我当朋友,你这姑娘倒还有些什么不能说的?”
“小姐不愿做这些屑小之事,可我想,若皇上又见那李提刑,能不能请白虎姑娘通知一下?我们小姐若什么也不知道,委实太吃亏了。”梅儿咬咬牙,终于说出口来。
“不错,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你放心,我一定通知你。”
梅儿千恩万谢,把她送出了院子,方才折回。
卧室内,双城脱了外袍,正坐在床上,低头看书。
梅儿轻声道:“小姐,事情办妥,送她出去了。你也先别费神了,睡一下,皇上估摸下朝以后便会过来探你。”
双城没答,又看了会书,问了梅儿时辰,方才勾勾唇角,道:“我睡不着,方才还没给双城奉香呢,正好出去把事情做完。”
她把手上的《六韬》放下,也没披外袍,便下榻出去。
“皇上驾到。”
奉香之际,门外宫人声音凛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