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碍。”晋王妃亲自下榻来扶,“年轻人不似我等老朽,嗜睡则个不奇,何况听说皇上昨儿是在你寝宫过的夜。”
她说着意味深长笑笑,阿萝揣事而来,闻言也不禁脸上一红,李兆廷昨夜过来纯粹是为陪陪她——只因怕她为连玉和听雨老师的事而胡思乱想,他倒非个重欲人,当然,平日也有所需索,温柔有之,霸道有之。
她想着不由得羞涩,连忙解释道:“母后见笑,臣妾确是身子不爽,非是因侍寝而……”
晋王妃这才正了脸色,“可曾请太医瞧过?”
她说着想起什么,又喜道:“别是得了喜脉你不知才好。”
她这一说,阿萝突想起这几日信期未如期而至,心中不由得又惊又喜,这时,梅儿却支支吾吾道:“主子,你怎么不跟太后娘娘说,你迟到是因身子不适不假,但还有一事。”
阿萝闻言脸色一变,“住嘴,就你多事。”
晋王妃本.欲差人请太医,梅儿的话让她心中一咯噔,立刻问道:“皇后,可是后宫之中还有事情让你烦恼?你不妨告诉哀家。”
阿萝也几乎立刻回道:“母后千万别听臣妾那小婢乱说,也就是新近几名宫妃之间为皇上争风呷醋,臣妾不得不因此做些排解。”
“有些个女人就是不识大体,让皇后多费心了。”晋王妃慢慢说着,又把她觑住,“只是除却这个,皇后真没别的事了?”
“没,没有了。”阿萝低头,又是极快答道。
“丫头,你说呢?”晋王妃眼皮往梅儿身上一撩,梅儿似乎一惊,飞快看了主子一眼,方才答道:“回太后的话,这事……就是主子方才所说的事。”
“嗯,那就好。”晋王妃似乎也信了,微沉的眉目舒缓开来,与阿萝寒暄几句,便让她回去。
及至二人出门,她却招过自己的心腹女官,附嘴在她耳畔低语几句。那女官听罢立道:“是,奴婢明白,皇后有意隐瞒,奴婢这便跟过去,设法私.下向她那婢子打听。”
……
这厢,阿萝与梅儿缓缓走出一段路,阿萝忽地停住,劈手就给了梅儿一记耳光,咬牙训道:“谁让你多嘴!”
“小姐!”梅儿吃痛,掩面瞪着阿萝,眸中露出惊色和委屈,“明明你我听到那冯素珍亲口说,她既已身许连玉,便无论如何都是他的人,日后定设法让皇上回心转意,回到后宫,而后伺机刺杀皇上和一品侯为他报仇,你为何不让我报太后娘娘?”
“就是因为我已开始忘却连玉,如今只全心去爱皇上才不能报!皇上眷念冯家恩情,我贸然上报,若冯氏矢口不认,皇上未必信我,这反会影响我和皇上之间感情,倒不如我们暗中调查防范,方才是上策!”阿萝摇头苦笑,“我的顾虑,你不懂——”
“皇后娘娘,此事不管你怎么想,只怕还是要随奴婢走一趟,回去跟太后娘娘交待一声不可!”
她话口未落,背地树后一人脚步轻盈,缓缓走出,言辞严厉,掷地有声。
片刻功夫后,阿萝主仆二人脸色苍白再次回到太后寝殿。
女官匆匆走到晋王妃身边,对她耳语数句。/p
晋王妃听罢大怒,伸手疾指阿萝,“皇后,你怎如此不懂事,你爱皇上是这般爱的吗?爱他就不该怕惹祸上身,这冯素珍与连玉到底是否已……你知道多少,立刻给哀家言明!”
阿萝浑身一颤,她身旁梅儿已吓得面无人色,爬滚到地上,连连磕头道:“太后娘娘莫要怪奴婢主子,奴婢定知是这样,昨儿傍晚,奴婢主子本拟到妙妃宫中相访,怎料过去宫人却说她不在,奴婢主子忖她必是到了浣衣局,不由得怒其违背宫规,想亲自过去把她带回,怎料途中却意外发现冯素珍在一处废置宫院祭祀连玉,说……”
“皇后,你随哀家到浣衣局一趟,你们,携侍卫带上三尺白绫随行!”
少顷,晋王妃猛喝一声,眸中杀气迸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