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珍微凛,尚未及反应过来,连玉已一步上前,半掩在她前面,“缻姐。”
他唤了这么一声拗。
慕容缻见他动作维护,心中更是恸恨,眼圈通红,“我是你明媒正娶的妃子,你如此让我情何以堪?”
“缻姐,连玉已非皇帝,你也再非我妃子,你我之间在我找到你们的时候我也已把话说清,我愧对于你,愿以慕容将军性命来换,我当时守孝,你还是清白之躯,他日觅得如意郎君,我必送上厚礼,并保你一生富贵无忧。”连玉压低声音,看的出他并不愿令她难堪。但语气之强硬,眉眼之决然,竟无半丝毫转圜余地。
慕容缻很清楚,连玉是什么人,俊朗温文只是外表,正如姑母孝安所说,他骨子里是帝王的能耐,帝王的脾气跖!
她唇瓣颤抖,脸色苍白地看着他,“我不会放弃!你这丑陋的女人,你配不上他!”
她说着面向素珍大声吼道,眼中闪过凶狠的光芒。
素珍一怔之间,连玉已变了脸色。
“慕容缻,你若敢再放肆,胆敢再说一句,莫怪我不看在母后和慕容将军面上,将你撵出谷去!”
他一步上前,眸中尽是狠意戾色,一手指向谷外方向。
连惜在素珍怀中,平素父亲都是言笑晏晏,此时有些被父亲冷冽含怒的面容吓到,瞪了慕容缻一眼,“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连玉却并未像平日一般将她接过抱哄,只冷冷盯着慕容缻。
慕容缻脸色惨白,猛地捂住脸眼,转身便往谷中深处跑去。
连玉犹自抿唇,一脸沉冽的站在那处。
良久,方才向那边的慕容景候点头示意,后者回礼,望着女儿离去的方向摇了摇头。对于一员大将来说,更看重的是这炒将打响可洗刷屈.辱的战争!他很快隐去身影。
素珍从来不是那种良善到自己委屈也要帮人求情的人,何况那是自己的情敌,只是此刻,她没感到丝毫委屈,相反,只有甜蜜,她不愿连玉为难,把连惜递到他面前,连玉这才伸手接过,大手往孩子背上抚拍了几下,连惜立刻便收住哭音,朝母亲的方向瞧了眼,一双还噙着泪的眼睛便骨碌碌的向四周士兵看去,一点也不怕生,更不怕人。
“好样的!”连玉拍拍她小脑瓜,单手把她抱得稳稳的,另手揽过素珍,朝孝安等人走去。
“六哥,嫂子!”
尚未走近,连捷连琴已先大步奔了过来,两人往忻娘方向瞟了一眼,看样子都想抱一抱,但谁也不敢动手,直直跪到素珍面前。
“我们……”
连琴呐呐出声,素珍听连玉说过,知二人内疚什么,她倒没有太多怪责,毕竟连玉若是早知赴京,将是性命之危,桑族的事才是契机。她正想出声让他们起来,连玉却冷冷道:“你二人一会到我屋中来,这笔帐我好好跟你们算。”
“是!”
二人反而如释重负,朝素珍施了一礼,退到一旁。
“见过主上和夫人。”
严鞑笑道,连玉和素珍颔首,这时,另一道声音缓缓响起,“孩子,哀家……能抱一抱吗?”
素珍呼吸一紧,连玉已先开口,“母后,日后素珍就不到你那去了,但孩子你可以隔三差五派人过来带回去看一看。”
“嗯,”孝安叹了口气。
这个女人此时脸上威严与沧桑并布,她看向素珍,“哀家和你尽量不见,你父母的事,哀家……”
她说到此处,微微顿住。
以她的身份,有些话是无论如何开不了口。素珍也知道,这位太后是看在连玉面上,并非真正感悟,更不可能知错认错。
她也不强求。
何况,哪怕对方认错,她也决不可能原谅,不杀这个人、形同陌路,已是她能做到的最大让步了。
“连玉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
她淡淡一句过后,便没有再说什么。连玉把手中的连惜给孝安递过去,孝安眉眼舒展开来,郑而重之的接过,但连惜却似乎不怎么愿意跟这祖母亲近,挣着还没什么力气的手脚,扭头想往素珍怀里钻去。
素珍不好这么快就把人要回来,遂侧身
和冷血几人打招呼,她伸出手掌,小周冲她一笑,冷血和铁手上前,分别和她击掌,冷血深深看来,她微微避开视线,连玉看在眼中,淡淡开口:“你也累了,我们先回屋休息。朱雀,明日的洗尘宴就交你和白虎去办。”
“是,主上!”小周和白虎立刻答道。
素珍与小周好些日子没见心里正惦念,又想问问无情和公主的事,小周似看出她心思,轻声道:“怀素,我晚点找你。”
此处确实不是说好的地方,素珍点点头,又对冷血二人道:“我也晚点找你们,咱们好好说说话儿。”
冷血颔首:“好!”
他话语方才落下,连玉与孝安严鞑等话毕,已把连惜接过,揽素珍离开。
……
素珍一路走过,但见这谷地开发的极好,无数营帐,另有精美屋舍多间,不禁赞道:“这里建得真好。”
连玉并未答话,她微怔之际,却见他突然把手里的连惜塞到背后的麒麟手上,命道:“你们先退下。”
“是,主上。”随着两声答应,麒麟青龙身影立时消失不见。
“怎么……”
她话才出口,连玉已一把握住她肩,“你今晚到那冷血屋中去,把朱雀也给我带上。否则,就别过去了。”
素珍本有些怔忡,见他眸光微冽,立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