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琴懊恼不已,只怪自己多嘴,抓着她让保证。
慕容缻心中又惊又喜,“我不说,你放心吧。”
她心满意足地走了镑。
栩*
如是接下来的一段日子,素珍觉得很幸福。
对于后宫和李兆廷那段日子,她和连玉都很有默契地只字不提,若不小心谈到有关的事儿,都立刻绕了过去。
白天他指挥军队操练、和连捷等人谈兵论道,他的言行举止,就好似比慕容景侯等一众老臣还有老辣几分。
但对自己,她能感觉出连玉内心的复杂和压抑。
有一晚,她噩梦半夜醒来,却见他支肘在榻间,幽幽盯着自己看。
红姑为他施了术,变回原来容貌,其时伤口未愈,他脸上裹着布条,她笑骂他吓唬自己,他懒懒笑着,但他躺下时将她锢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那段日子,她试着慢慢放下,连玉却没有。
他对她始终还存在愧疚,痛苦,这让素珍吃惊也心酸。
但他什么都没再说,她也没问。这种失而复得如履薄冰的幸福,已足够让她心底软得不成模样……除却这一天,小周和冷血的告别。
意外,也情理之中,小周说还是忍不住出发去找她哥哥,冷血也决定与她相忘于江湖。
对于小周的决定,她是赞成的。无情他们三个也到该把话说清楚的时候了。
而冷血,她怪责过他,但到如今一切仿若尘埃落定之际,她心底深处终究舍不得这位兄弟。
但她知道,这是对两人最好的方式。
有些人,可以在你最难的时候陪伴,但注定缺席你的现世安稳。
因为你已足够幸福。
你也该放他凡尘俗世,软红十丈了。
她给权非同写过一封信,恳求他给冷血解药,放他自由。权非同回信过来,要她暗中到上京见他一面作为交换条件。
回去路上,她走得极慢,也许是经历过大喜大悲,苦难生死,离愁别绪比平日更易伤人,人还未走,思念已侵上心头。
“娘娘,我就不明了,这是给主上送的汤,为何要转九爷相送?”
她长长吁了口气,正想给自己鼓鼓劲,却听得一道声音传来,前方草丛随之出现两道身影。
她不愿与对方狭路相逢,便隐到旁边一株大树之后。
慕容缻定住脚步,拿过丫鬟手中食篮。
“你忘了我跟你说过,九爷无意中说漏了嘴,那女人已没几日命了,那不过是他们骗她和皇上……我何必这节骨眼上去讨皇上厌,倒不如悄悄做些事,等那女人死了,我再出来安慰他,他自会想起我的好,过得一段时间忘了她……”
“主子说得是。”
素珍浑身仿佛被一桶冰水从头浇到脚。
她突然有点明白,为何总能在小周处找到冷血,为何二人离开的时间一致,应该跟她的情况有关,他们想到外面寻找生机。
只是,死生终究有命啊。
慕容缻二人离去不知多久,她方才慢慢走出来。
她拉起裙裾,吃力走上山坡,缓缓站定。
山下漫山遍野士兵在训练阵法,连玉、连捷连琴和慕容景侯等各居阵眼,亲自带领,一字长蛇、二龙出水……逶迤连绵,大开大阖之间气势如虹,那是卫国之战,最后一战,破釜沉舟,一去成功或是无回。
苍木似涛,大河如玉带,磅礴东流。
河对岸是万户炊烟,柴米夫妻,普通人家。
冷峻与暖色结合在一起,让人悲恸的情绪去掉大半。
这真是片大好河山。
大人物为之尔虞我诈,杀伐残忍,小人物却为生计操劳,披星戴月,但无一例外,他们都获得欢乐,不管多还是少。
她慢慢走回主帐大院。
院外士兵比平素多,而严密。麒麟三人俱在。
素珍便知,连玉等已是回来了,应在屋
tang讨论军政大事。
“夫人,属下这就通知主上。”麒麟施礼,便要进内。
“里间正事,不必通传,我就在这里等他。”素珍跃上屋檐。
足落檐顶,她身形一晃,脚步不稳,麒麟一惊,正让白虎上去相扶,素珍却稳住身子,坐了下来,笑着调戏他,“我说你到底什么年纪,我是该叫你福伯还是阿福好?”
麒麟哈哈一笑,学着往日声线,“李提刑喜欢就好。”
素珍不再说话,淡淡把前方屋子望住。
几人不敢扰她。
这样一直到夕阳西下,连捷和众将陆续走出,看到杵在檐上这道风景,都有些吃惊。
“啊呀,我的姑奶奶你在这里做什么?”连琴大声道。
“我在这里赏花赏月赏连玉,不,等连玉。”她哈哈笑。
不知是连琴的大嗓门还是她的声音,很快,一人从里间迅速走出来。
“怎么不通传?”
他责备地看着她。
“我喜欢等你,你从前等我许久,我等你一下又怎样了?”素珍笑道。
连玉深沉的眼眸掺进抹柔意,提气一纵,上了去,众人看着这两人要秀恩爱,临了连琴做个受不了的动作,都知情识趣的赶紧退下去了。
“来,我让人传膳……”连玉将人抱下来,正要往屋里带。
“连玉,”素珍止住他,“我们去一个地方。”
二人回到方才的山坡。
“我这几天过得太好了,我想,如果这次打仗,你一去不回怎么办?”素珍脱开对方怀抱,走到前面站住。
连玉看着她,“我一定会回来,这是我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