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五人出了城,由姚寻带路,朝西而去。
离皇城越远,与繁华越无关。路边小草已染上秋的颜色,野花开始凋零。
暮色渐浓,民居已亮起灯火。夜路难行,小语决定进城找家客栈投宿一晚,次日再继续上路。
宁城,祥福客栈。
姚叶扶着满脸疲惫的小语下了马车,刚到客栈门口,便听到先行前去订房间的姚影与人争执,内容大致是关于什么上房下房的。
跨过门槛,不待小语开口,姚叶便问道:“影,房间订好了吗?”
怎料姚影瞪了身旁女子一眼,气呼呼道:“就一间上房,这丫头非要抢。”
那女子亦非省事的主儿,听了这话自是不乐意:“怎就叫我要抢了?这房间就是我的!”身材高挑,容貌端丽,肤色稍黑,服饰华丽。
姚影据理力争:“明明是我先来的。”
“掌柜的不是还没说要给你住吗?”
呵,够野蛮的啊?可惜小语今天不在状态,懒得跟她计较。
“影儿,算了,”小语行至柜台前,“掌柜的,给我们准备两间干净点儿的房间。”
“好咧!”掌柜的正不知该向着哪边才好,得了这话,脸上都快开出一朵花,忙上前带路,“几位这边请。”
“姑娘且慢!”一个大块头挡住去路。
身材魁梧,眼珠子很黑,五官极具立体感,应不是中原人,同那野蛮女子一样,穿着华丽的服饰,只是腰间多了柄弯刀。
“有何指教?”小语淡淡问道。
“舍妹无礼,望姑娘见谅。”声音雄浑,不乏谦逊。
那野蛮女子却不依:“哥,你怎么向着外人?”
岂止是无礼啊?小语笑笑:“无妨。”
绕过大块头,由姚叶姚影扶着上了楼。
“姑娘……”
姚寻姚跃闪身挡在了楼梯口,免得主子被些无谓的人骚扰。
小语坐在床上,揉着酸痛的腰,不禁感慨:真是老了。上次被姚老先生抓着乘了十来天的马车,也没觉着累,今天只乘了半天便腰酸背痛,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
姚影跪在床前,替小语捶腿:“主子何不召唤神鸟前来?”
还真把彩衣当做我的私人飞机啦?
“神鸟身负重责,岂能随意调遣?”小语正色道,“山庄那边目前守卫薄弱,尚需彩衣守护。”
“属下思虑不周,主子莫怪!”姚影忙告罪。
“不怪你,你也是为我着想,”小语揉揉肚子,“去弄点吃的过来,另外让小寻小跃他们也吃了东西早些休息,明早还要赶路。”
“是。”姚影退了出去。
“主子,热水已备好,可是要先沐浴?”
“嗯,你去外面守着,好了叫你。”
姚叶做事就是周到,出门在外还有此等享受,实在是不容易。
试了试水温,冷热刚好,退去衣裳,爬进浴桶,肌肤一寸一寸被热水淹没,毛孔一个一个舒张开来,顿觉疲劳渐消,舒适无比……
不知不觉间,困意袭来,小语只觉眼皮发沉,意志开始薄弱,就眯一会儿吧……
姚影做了几道小语爱吃的菜式端上来,见姚叶站在门口,问道:“主子还没洗好?”
“嗯。”
平日里小语都要泡半个时辰才肯出来的,现在时间才过去一半,还有的等。
姚影嘟哝着:“等到主子洗好,饭菜都凉了。”
说罢,将耳朵贴到门上,听了一会儿,疑惑道:“奇怪,为何里面没有水声?”
“什么?”姚叶心下一惊,也侧耳去听,果然房间里安静异常。
两人心中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忙推门进入:“主子?”无人回应,两人冲向屏风后面,浴桶里冒着热气,却不见人影。会去哪儿?这房间没有窗户,也无其他出口,人怎么就没了?
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脑际,姚叶贴进浴桶往水中查看——果然!心中似被针刺:“影,快过来帮忙!”
姚影已猜到发生了什么,丢下手里的东西,跑过去与姚叶一起将人从水中捞起。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洗着澡,怎么就……”姚影眼里噙着泪。
姚叶打断她:“先别说这些,快去找寻与跃过来帮忙,还有去找个大夫过来!”
“好!”姚寻姚跃闻讯赶到,却不知该如何作为,只学着姚影给主子输真气。
发梢的水一滴一滴往下滴,时间一点一点地在流逝,娇弱的人儿依旧双眼紧闭,像是个贪睡的孩子,不管母亲如何叫唤,都不愿从被窝中钻出。
“发生何事?”雄浑的声音触动屋内人的神经,从小看护着的公主啊,怎能就在自己跟前出了事呢?姚叶无比自责,另外两人心情亦沉重非常。
没人回答他,但从现场看来,他已明白大概,急步走到床前,推开所有人:“你们这样是救不了她的!”说着,便去解小语衣领上的扣子。
“你做什么?”姚叶愤怒地推开那人,姚寻姚跃也拔出了宝剑。
那男子喝道:“你们想眼睁睁地看着她死吗?”
三人不知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面面相觑。
“我有办法救她,”他态度诚恳,“再迟怕就来不及了!”
危急到主子性命的事,三人丝毫不敢怠慢:“好,我们就信你一次!”
若他们能预先知道此人的救人之法,想必就不会答应地如此痛快了。
其实那人的行为,在小语那个时代有两个专业术语,叫“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