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
“世子爷,您醒啦。”侍棋挽起帐子,另一旁侍琴伺候着时承远起了身。
他这个时候正处于被惠安郡主算计后,受了一顿家法又在祠堂罚跪三天,等送饭的下人发现时他已晕了过去。
“我睡了多久?”
“回世子爷,您睡了一天一夜,王爷王妃都很是担心,特意唤了李神医过来替您瞧了,多亏他那秘药,您这腿才没落下病根。”
“是啊爷,您还是去跟王爷服个软吧,王爷他那么疼您,肯定会原谅您的。”
侍琴侍棋轮番劝说着,她俩连着侍书侍画是时承远身边的四个大丫鬟,自小陪着世子一起长大,多少有些情分,因此,也敢来劝上一劝。
只是他们知道世子爷平日里的性子,别的事都好说话,可一旦涉及到尹姑娘……唉,这劝多半是没用了。
却不想,时承远代替了原身,自是知道这是他有所转变的最佳时期。
“嘶…”时承远站了起来,双腿还是疼得厉害,他没去管,只吩咐道:“扶我去锦绣院。”
“世子爷,您慢点,若不然奴婢去叫人抬个轿子过来吧。”
“不必,在家里像什么样子,父王知道怕是会更生气,我此去乃是负荆请罪,走着去正好。”
“是。”
锦绣院里,靖王妃正安抚靖王爷。
“打也打了,跪也跪了,咱们就这么一个儿子,难不成你还真想要了他的命呐!”
“这臭小子都是被你们宠坏的,啊,那会儿我说让他进军营,他就那么一撒娇,好么,你们就轮番上阵来劝我。到现在满心就想着儿女私情,我看,他早晚要栽在那个尹玉儿手上!”
“咱们儿子不是那等大奸大恶之徒,这回受了这么大的苦,想来多少会明白些。你可千万别再动怒了。他身子弱,可经不得你下狠手。”
“知道了,看看再说吧。”靖王爷也头疼的很,“不过,当务之急,还是想想怎么跟叶尚书交代才好。看他之前暗地里推动惠安郡主和亲的手段,可不像是平时咱们看到的那样软和。一个处理不好,咱们两家可就要交恶了。”
“是啊,不管怎么样,那姑娘的清白到底毁在远儿身上,这姑娘我之前这接触过,是个大方明理的,若不是这一遭,配皇家子弟都是可以的,可惜了。”
“你准备准备,待承远醒了就去叶家提亲吧。态度放低点。”
“好,放心吧王爷。”
正说着,就听堂外穗姑惊讶的声音,“哎呦我的世子爷,您怎么走着过来了,腿可疼不疼,怎么一头的冷汗?”
“穗姑,我没事,父王母妃可在?”
没等穗姑回答,屋里就传来靖王妃的声音,“远儿来了,快进来。”
时承远整整衣裳,挥退侍琴侍棋,腿脚略跛的进了屋,低头走近二人,直直跪下便磕头。
“远儿,这是做什么,快起来。”靖王妃吃了一惊,连忙起身拉他。
却没拉动,时承远按住她的手,抬眼看着他二人,开口道:“父王,母妃,儿子知错了。”
靖王妃一向是个爽朗人儿,此刻却被操心了十几年的儿子一句认错的话听得怔愣在了那,她说不出话,眼眶却慢慢湿润了起来。
靖王爷也惊诧的很,自己的儿子自己知道,从小到大,脾气倔的很,何曾像现在这样低头认错?
他认真看了一会儿时承远,眼前的儿子仿佛有些变化,看着沉稳了许多,刚刚认错的模样也不似敷衍。抬手让跪着的时承远起来坐了,随即他似确认般又问了一遍,“可是真的知错了?那你今后打算如何?”
“儿子知道自己先前做了许多愚蠢的事,那时觉得对自己喜欢的姑娘立下的承诺不能食言。可今次,她……”
其实原身的时承远在被算计的那一刻就反应过来了,当他们被众人堵在屋里时,他看到了人群中靠后站着的尹玉儿,视线相对的那一刻,她的目光闪烁,不敢与他对视,别人或许看不出来,可他是把她真真正正放在心尖上的,这么一个小动作,他便明白了一切。无他,无非是不在乎罢了……
若说原身是渣,对父母,对叶湘岚,可唯独对尹玉儿,他付出的太多,而得到的却微乎其微,真真就是因果循环。
“父王母妃,你们放心,经此大难,儿子必不会像以前那样浑浑噩噩,只沉溺于儿女私情。儿子会担起靖王府世子的责任,不堕了父王的名声。”
“好,好,远儿你长大了。”靖王妃险些泣不成声,看着时承远坚定的模样甚是欣慰。
倒是靖王爷更冷静些,“望你今后记住你今日说的这番话,知行合一才好。”
“是,父王。”
“好了,既然你说已看明白之前做的蠢事。那我问你,关于叶家姑娘,你打算如何行事?”
时承远沉默片刻,回道:“儿子若说这会儿就能全部放下前尘过往,想来父王也不会信。不过,这件事到底是姑娘家吃亏,况且事情也算因我而起,是我带累了她。儿子想着,先去叶尚书府上请罪,求得同意,娶叶姑娘为妻。”
“你可敢保证,以后会彻底放下那尹玉儿,今后与叶氏好好过日子。”
“儿子保证今后不会再犯糊涂,再不会与那尹玉儿有任何牵扯!”
“好!”靖王爷也有些欣慰,这孩子总算是醒悟过来了,“既如此,现在就收拾一番,随我去叶府,既然你做了保证,父王就舍了这张老脸,陪你去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