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期待中的反应没有出现,水池中的人就连动都没有动。
牢房里安静下来,只余膝盖骨碎裂的男子因嘴巴被堵喊不出声,鼻子里断断续续发出的闷哼声。
“呵!不出声是吧!那……这样呢?!”
一身黑衣的男子阴狠一笑,后转走了几步,而后手握在从熊熊燃烧的火盆中探出的木把手上一抽——烧得通红的三角铁块从热气逼人的火盆中缓缓现身。
跪着的男子似是感到危险即将降临,他反射性向后一看:如地狱撒旦的黑衣男子手中拿着能灼伤人的刑具,狞笑着向他扑来!
男子惊恐万分,不顾膝盖疼痛,倒在地上死命挣扎,被堵住的口中不断发出‘唔唔……’的声音。
勾魂摄魄的狐狸眼被渗出的生理盐水浸润得波光粼粼,只是寻常的眨眼,都会显现出惊人的媚态。
通往地狱的末班车终究被他赶上了,黑衣男子走到他身边后,毫不留情的将烙铁印在了他细腻白皙的小白脸上。
‘呲!!!’
皮肉烧焦的臭味弥漫在牢房里,受此灾祸的男子疼得浑身抽搐。黑衣男子拿掉了塞嘴的脏布,幸灾乐祸的等着接下来发生的故事。
要知道,抓住这个天璇第一清倌——润生,可不容易啊……
依宫元恩对润生寸步不离的看管,想将润生带离元恩的视线,无疑于痴人说梦!
毕竟,太上皇留给她的十二暗卫可不是吃素的!
不过就算元恩再操心,百密终有一疏。
而润生的这场灾祸,也源于他如女子般爱美,喜涂脂抹粉。
那时候元恩为在听水镇为云子衿下蛊,不便带着润生,就让他呆在离听水镇不远的一个小镇上。
元恩前脚刚走,在众兄弟拼死守护下捡了一条命的蓝十本准备伺机潜入润生所在的府邸将他带出。哪知那日润生的脂粉刚好用完,便出府购买,正好让他钻了空子。
有这个杀手锏在,他就不信扒不开这个老女人的嘴!
塞嘴的布刚取掉,已经疼的无力叫喊的润生委屈巴巴的如同刚出生的奶猫一般虚弱的哀鸣:“元儿……”
蓝十刚毅的脸颊微动,被这般辗转悱恻的嗓音吓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更让他受不了的是:发出这种欠扁的声音的,竟然是个八尺男儿!
不能忍!简直不能忍!!
水池里的元恩恍惚间听到了她朝思暮想的人儿在呼唤她的名字,头动了动,又无力垂下。
怎么会呢?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元恩嘴角苦涩的上扬:她这是魔怔了……
“元儿…呜……奴好疼啊……”
又是一阵悲鸣让垂头装死的元恩震惊的抬起头,眼前的一幕令她目眦尽裂。
她一心一意放在心尖尖上疼的男人,竟被人折腾成了这般模样!!
“宫无邪!贱种!!你给本宫滚出来!!!滚出来啊!!!!”
此时的元恩如困兽般嘶吼,阴冷怨毒的声音回响在空旷潮湿的地牢中。
没吃过苦的润生本就柔弱的身体剧烈一抖,竟被元恩的声音吓得吐出鲜血来。
本因元恩的辱骂腾起怒火的蓝十却被润生的反应恶心到了。如果从男女情方面去看这两人,他竟有些同情元恩。
像润生这般以色侍人、懦弱无比的男人,一旦离了女人的追捧,比那地上的烂泥还不如。
而润生不过是命好些,入了元恩的眼,才让他免受被男人蹂躏的凄惨下场。
不过现在看来…元恩明显是养了一头白眼狼啊。
激动的元恩将铁链扯得哗哗作响,她在水中挣扎,鲜活流动的温暖血液将隐藏在污水中同类相残的吸血虫吸引。
它们快速游向元恩,尖锐森寒的锯齿毫不留情的没入元恩泡得发白的身体中。
疼痛更是刺激到了元恩,她破口大骂,各种腌臜话张口就来。
这也令蓝十心生疑问:她真的是当初那个温柔贤淑、礼仪完美的元恩公主?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问题的时候。
他一脚踏在润生的脸上,还故意碾了两下,疼得润生直吸凉气,伸长的右手胡乱摆动,作爪状的五指似是想抓住元恩这根救命稻草。
“你放开他!想干什么冲本宫来!!”癫狂的元恩冲着蓝十厉喝,不断的挣扎让她的手腕磨出了血泡,隐约可见里面的筋络。
看戏看的够舒服了,蓝十终于‘大发慈悲’的将脚从润生脸上挪开。更让润生吐血的是:蓝十竟嫌恶的掏出帕子擦了擦鞋底,还‘不小心’扔进了水里,引得那些密密麻麻的虫子活动的愈发欢实了。
“嗯……两位情比金坚,在下也不想为难两位。但是上头的命令在下也无法违抗,所以…只能是对不起两位了!”蓝十作出一副被逼无奈的神情,装模作样的对元恩说。
蓝十那‘不愿’的神情让元恩死寂的眼眸中升起了希望的亮光。
她期待的望着蓝十,急不可耐的问:“小兄弟,你可否有法子将我夫妻二人救出?”
夫妻?蓝十暗自耻笑。
你把他当夫君,可他没拿你当妻子看呐。
蓝十摇摇头,有些痛恨自己动不动就心软的毛病。
元恩欠了他百晓堂几百条人命!现在不过是被男人骗而已。
有什么值得同情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如今的一切,都是她自找的!
说服自己抛去心软,蓝十冷着脸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救你们出去不是没办法,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