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朝后,天啸脱了龙袍换上锦衣,也不带随从,从边门出了皇宫去浦口宫。
这浦口宫人称国中之国,在皇宫东面四里地,住的基本都是原浦口天波府的旧人,故称浦口宫。除摄政王府和章府外,整座天波府的旧人和近亲;军中的冯厉,白自宗,骆火,管逦,秦吟,石雄民,冯广,方世川,东野索,秦进峰,李墨,王朝等三十多位将领;已故的冯过,赵中,扬彪,管子清,石森,石林的家眷;宫中的徳喜,吉祥,如意,李俊的家人全住在这。在外人的眼里,浦口宫里住的都是皇上的“家人”。
李大他们伤愈后,也将接来家眷住在这。浦口宫已有人口一万多,有自己的军校场,私塾,马场,草料场,商铺,酒楼,客栈。守门的和夜巡的均是家眷,轮换当值。浦口宫象雷龙,焦乙,冯厉,白自宗,骆火,秦吟他们这辈均是朝中重臣,沈中柱他们这一辈人大半都在军中带兵为将,孙辈们正在习文练武,长大报效朝廷。更为有趣的是,这里人见了天啸从不叫皇上,也不跪迎,还是浦口天波府旧时的称呼叫少主,彼此都觉得亲热。
今日守门的是骆火的二子骆虎和四子骆宾,见天啸走来,便同声朝宫内大街欢叫:“少主来了。”图巴他娘正牵着七岁的孙子在鱼铺买鱼,听说少主来了,忙将手上的鱼往木盆里一扔,拉着孙子便跑,气喘吁吁地到了宫门口。“少主,你真想死我了。”
天啸先用衣袖抹去了图巴他娘脸上的汗珠,然后伸手抱起图巴的长子问骆家兄弟。“上朝的都回来了没有?”骆虎道:“回少主话。除了我爹,都回来了。钟伯父女也来了。”天啸点头笑笑,说了句:“我在焦家。有事。上焦家找我。”便搀住图巴他娘,说着话走了。途经鱼铺,早已立在门外的掌柜哈腰招呼了一声:“少主好。”鱼掌柜是山虎的爹。自从太原老家到了这里,地不用种了。靠着儿子的奉禄安享清福,只是在家闲不住,只怕憋出病来,就开了家鱼铺,都是一个宫里的人,也不赚银子,就图个快乐。“少主。你午饭在哪家吃呀?我这就把鱼送去。”天啸便道:“焦家。”结果他人还未到焦家,别人已将鸡鸭鱼肉全送了去,单酒就有五十瓮,焦家照收。这就是浦口宫人的亲切感。
天啸看了军校场习武,听私塾堂的诵诗声,逛了一圈到了焦家,骆火也已到了,钟磊。雷龙他们这班人也都齐了,这等于是大半的朝中大臣。“对不起,皇兄。”牡丹抱住天啸就哭。天啸知她是为了外公章乞儿的事,禁不住笑了,捧住她的脸说:“嘿。我们兄妹的感情江山都不换,皇兄又怎么会把那小事搁在心里。不许哭了,快和雪儿去皇宫,你皇嫂都想你俩了。”便用手抹去了她的泪水,指指外面。牡丹“嗯”了声放开天啸问:“那小昭俩的伤,重吗?”天啸没答,只是笑笑说:“别忘了,带三只叫化鸡去。”牡丹“嗳”了声,与妹子飞跑了出去,岳军师摇头叹道:“多好的感情呀,可惜是兄妹。”天啸听了朝他一笑,找了张椅子随意坐了下来,看了大家一眼,说:“这里都是自家人,说话也不怕被人听了去。在这,议三件事。一是赵广炳的大女婿是重庆府的守城主将叫石广林,人称小李广,能百步穿杨。二女婿叫李厚,是天魔会的分堂主,人称万人敌,手上两柄大板斧足有一百五十来斤重,没人能敌。作为三女婿的石过每三五月去一次,但谈些甚么谁也不清楚。
听说大明已在成都,重庆,泸州一带逐渐聚集了近四十万大军,象是要对我隆庆用兵。二呢,石过已在隆庆境內编织了一张庞大的网,网中既有各地知府,也有军中将官,民间富贾也不少。若仅仅为了网络人心,结党营私,那还是小事,也掀不起甚么大风浪。若是成了大明军进攻或天魔会起事的内应,那我隆庆危也。这三就是朕的婚姻,菲儿,小昭,郭剑均已在宫里,那皇后连贵妃都有了,那朕对你们总算有个交代了。这婚事何时操办,怎么操办,朕就不过问了,一切由你们来定,朕就等着做新郎了。”钟磊笑了句:“这新郎做得也太省心了点。”雷龙说:“少主,隆庆也可设类似东厂,锦衣卫这样的机构,那隐患也就少了。”
焦乙说:“是啊。再说也有人选,由沈中松负责锦衣卫,呼延飞雪管东厂。这两个小辈都是自己人,也能让人放心。”冯厉说:“东厂和锦衣卫的人,就从军中老营和御林军里挑,这也安全。”天啸笑了,点头说:“有浦口宫在,那我隆庆就稳如泰山。不过,查归査,千万别惊动石过,他毕竟是丞相,不到万不得已别动手。
边关的事要抓好,布防出不得半点马虎,大明有四十万兵马,一但全线出击,怕我隆庆也不好应付。”不料岳丞相笑道:“说了也许少主你不会相信,大眀神宗皇帝翊钧还不知有我们这个隆庆存在。”天啸当即一愣,问:“不对啊,几十座城池和大片疆土都没了,做皇帝的竟然不知,那大臣都是怎么做的?岂不误国。还有,没朝廷兵符,又怎么能聚集四十万大军?这是杀头的罪。”
岳丞相点头笑笑说:“不瞒少主,我已到过重庆府,探回不少军情。有一点请少主放心,大明暂时还不会对我隆庆用兵。”这话更让天啸听不懂了。“既不用兵,那聚集这四十万大军做甚?这银子花的也太冤了。”谁料岳丞相却说:“不冤。其实,大明是怕我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