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芪只好退让,哄道:“都依你,先把我母亲接到坤和宫可以了吧?”
皇帝呆呆地点头,“你说要教我耍鞭子的,扬鞭一抽梨花落,收鞭横扫什么来着?”
黄芪感觉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很稀薄,可能太累了,靠在皇帝手臂上道:“我都忘了,等我回头想想,要不让会做诗的文人给我们弄几句有趣的口诀。”
皇帝眼前一亮,兴奋地点头,“好,我答应你的事情也会做到。”
然后拖着黄芪往宗人府走去,可是才走了十丈,又被人拦下。
黄芪死气沉沉,心里数着草泥马,蹦蹦跳跳的羊驼泥腿子。
她来到书中世界睁开眼睛到现在就吃了一碗粥,一碗!饿啊!
“婢臣参见皇上,皇后。”拿着拂尘的阉人,都是宫中最有地位那几个。
周朝歌身为皇后,有凤印金册,自然也有大太监,不过上个月给她找理由打发了,黄芪暂时还不知此事。
“免礼。”黄芪保持安静,淡淡地看着眼前卑躬屈膝的阉人,看他要说什么。
“太后有令,请皇后娘娘回坤和宫休养。”他略为抬腰,“太后还请皇上到慈宁宫用晚膳。”
帝、后接触太过频繁还是不太好的。
小布头匆匆赶上前行礼道:“原来是董公公来了。”他怕皇帝犯傻忘了来人是谁。
皇帝犯难了,看看黄芪又看看董公公,烦恼地说:“可是她说她是我娘子,要我救我岳母呢,说我岳母给关起来了。”
董志为何而来,就是因为听到皇帝说要帮忙救宋夫人,才自作主张拦截。
黄芪头晕头晕,突然眼神一冷,从皇帝身上抽出小鞭子,抽向董志,“可恶,你个恶奴,居然敢假传圣旨!”
今日事关重大,太后请皇帝去慈宁宫干毛线啊!怕是还在御书房没走吧!
董志怵然,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黄芪,她怎么能说出此话?简直一语道破啊。不过董志历经大风大浪,任无力的鞭子抽在手臂上,也不躲不闪,恭敬地说:“皇后娘娘,婢臣绝无假话,不信娘娘可以到慈宁宫去。”
一句话,又把黄芪堵得死死的。
“再者请恕婢臣直言,太后旨意乃懿旨,皇上所下旨意才是圣旨,还望娘娘谨记。”董志战兢兢地说。
黄芪恼火,她难道不知吗?故意这样说的好吗?再说蛇鼠一锅,去慈宁宫还能对出个新鲜大萝卜吗?
皇帝眼底却酝酿着怨怼的风暴,猛地推开黄芪,“怪你,怪你,害我又要被太后老人家教训!”
黄芪一个趄趔摔倒在地,屁屁刚好,又摔痛了。这死炮灰,臭傻子,简直!
黄芪连忙爬起来,扑向皇帝,和他扭打在一起,“你想食言是不是,到底去不去?”
“不去,就不去,你疯婆子,害我!”皇帝振振有词,天真无邪的黑眸深处,完全看不出其它情绪。
黄芪急极而静,突然坐到地上,老神在在地说:“好嘛,听说我父亲要进宫觐见太后,洪姑姑,我应该也可以召见定国公吧?”
洪姑姑首先想把黄芪拉起来,堂堂大国之皇后,岂能如此失礼呢?!“娘娘……”可黄芪只稍抬眼,眼中的凶狠果坚立刻把洪姑姑震慑住。
“去告诉国公爷,”黄芪声带厉色,“本宫先是遭人冤枉,接着又被人毒害,如今还给恶奴欺侮,这天下还有没有理了?如果有,请国公爷讨个理。”
董志听得冷汗涔涔,事情闹大了,无论对谁都没有好处。
剧情到了此处,尚有黄芪不知的秘事。
如今逢北狄使者出使大夏,哨兵传信使者已到栾川,即将进京,万一周氏与其勾引,引燃西北战火,再略一筹谋,守城将军先败退,再急报朝廷请援军。周秉礼推说卧病难当退敌大任,若举周朝森为将,恐怕周家声望会凌驾于皇权之上,不利太后一党掌权。
没人希望被别人压着!
周家就是挡在太后攀登权力顶峰前最大的巨石。
董志原先读过几年书,侍候先皇时又得以在政事堂默听治国能臣处理政事之道,比普通人更懂得窥见事件内里的玄机。权衡利害后,董志道:“皇后娘娘言重了,毒汤一事尚未查清,太后娘娘只是担忧歹人加害娘娘,才命婢臣请娘娘回宫休养。”
“是谁将我母亲监禁于宗人府禁室?”黄芪见有戏,“得寸进尺”。
能收监宋夫人的只有太后了,还能是傻傻的皇帝吗?一滴汗从董志额角滴落,“岂有此理,居然有此事,娘娘容婢臣禀告太后,请她老人家定夺。”
黄芪点头,煞有其事地说:“兴许是我母亲为我的事犯愁,走错了地儿,进了宗人府就迷路,不晓得出来。来人呐。”她站起来,拍拍圆圆的八月十五上的灰尘,“随本宫去接宋夫人吧。”
“妻子,我也要去,咦,你叫什么自己,本宫?”皇帝又活了,捉住黄芪手臂摇摆撒娇。
“对啊,你也该自称朕,我们都失礼了,董公公教训的是。”黄芪忍住晕眩感,边说边望向董志。
“婢臣不敢,只是婢臣有幸侍候先帝,现时又身为随堂太监之一,理应恪尽职守,望娘娘体谅。”董志又惊又恼,朝歌皇后性子刚烈,一向有什么说什么,可今日老觉得与先前不同,把人堵得慌啊。
“朕。”皇帝拖着黄芪往前走,“本宫,咦,好玩。你是妻子就对了吧。”他迎着斜阳光晖,黑眸金光闪闪。
黄芪不想说话了,快虚脱,来得及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