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时间,坤和宫又安静得像四月的春天。
黄芪整个人瘫在椅子上,总算完成了系统大人交待的大事,其它明天再说吧,好好睡一觉,还有什么能比舒舒服服睡一觉更爽的事情呢?
恐怕除了数钱外,没有其它可以比拟的了。
黄芪没打算进寝室,因为皇帝在里面。
她不敢确定皇帝是不是想方设法偷听她和宋夫人的对话,或者真的也折腾累了,倒在床上睡大觉。因为累极,她也不想和皇帝罗嗦,或照顾谁的感受,各得其所最好。
但是皇帝今日整她的仇,记下了。
黄芪瘫在诺大的椅子上,觉得也很舒服,想了想书房那边应该有软榻,拖着疲惫的身体过去一看,果然有软榻。摸了摸丝滑冰凉的榻面,黄芪连衣饰都不脱,直接倒上头舒服地合上眼睡觉。
不久后,阮氏来了,想替黄芪宽衣,又怕吵醒她,只好小心翼翼地把礼冠解了,但耳铛和璎珞圈不敢解。阮氏最后拿了张丝毯为她盖上,接着退到大殿外,也不打算到西边的偏殿睡觉,站着守候。
小秋休息了一晚后,要来值夜,悄悄问阮氏小中怎么办。
阮氏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小秋去值更。
四周静悄悄,什么声响都没有。
黑夜是夜行人最好的掩饰,无数人在暗夜中穿梭,或执行任务,或为钱财所苦,或想去看看某人。
他们都见不得光。
河安公主从贤妃宫殿回到自己的惠兰阁后,摔了几个贵重的花**,之后若无其事地净手更衣。
彩霞示意婢女把地方收拾干净,跟着河安公主进了寝室,“殿下,贤妃真是不识好歹,要不要给她点厉害瞧瞧?”
河安冷笑道:“你怎知她没心动?她一向自命清高,看不起周朝歌,经我一番说辞后,必定动了心。只是故作清高而已。”
彩霞哼道:“殿下,贱人就是矫情,您说是不?”
河安点点头,“明日是十五,你着人去司膳房和司设房打点一下,宫里热闹些才好。”
大夏每逢初一、十五都要小祭,讲究祭祀的菜式和摆设。民间比较简单,但大户人家及皇族有严格要求。菜肴方面必须要有公鸡、百合、莲子、仙子鱼和黄豆;摆设方面要求有招雨幡、锦鲤旗子以及时令四花。
宫中,这些东西都由司膳房与司设房负责。
彩霞躬身领命,“殿下放心,婢子一定办妥。”
河安打了个呵欠,随意问道:“那傻子,还在坤和宫?”
彩霞道:“殿下,眼线说皇上在坤和宫歇息。”
“呸,”河安不耻地说:“周朝歌也够本事,对着个傻子也能下得去手,周家想帝位是想疯了吗?”
彩霞把探听来的消息都告知河安,“殿下,宗人府本来已经去了乾元宫,听说皇帝在坤和宫,又去了一趟,羊明把人给挡回去了。按大夏规矩,帝、后洞房需要宗嗣令合礼,若然周氏敢胡来,殿下明日……”
彩霞话中的暗示再明白不过,河安颔首,“派人给本宫盯紧了,个个都想改朝换代,简直痴心妄想。”
“婢子遵命。”彩霞为河安宽衣后,放下帷帐,告退。
片刻后,一道黑影悄悄潜了进来,挺秀的身影一看便知是男儿。他站在河安帐前,轻笑道:“宁筠,你的意思是说,你也想做皇帝?”
“呸,少来恶心我。”河安玉手缓缓探出,突然用力一扯,男子随即跌进帐内。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男子轻松地起身,又站到帐外。
河安再伸手扯,男子避开。
河安索性从帐中出来,洁白的**一览无遗,“我说,要我说嘛,我想生在寻常百姓家。”她的手轻轻抚过锁骨,“寻欢作乐,轻松自在。”
男子低笑,似乎没被诱惑,“待你生在寻常百姓家,被人欺侮时就想生在帝皇家了。”
“哼,那是他们不懂囚笼的可怕,和人心的可怖。”河安坐下,姿态撩人。“本宫答应你的事,会好好办妥,那本宫要的人,你搞定吗?”
“是两江总督的嫡次子齐咏对吗?”男子似笑非笑地看着河安,从头到脚。
“杀了那个女人也好,让她身败名裂不能出嫁也罢,随意。总之我要这个人。”河安往后躺下,双腿还踩在冰凉的大理石上。
“好,北狄王世子明日进宫,你设法让他冲撞周朝歌。”男子上前,抱着河安不算长,但尚算优美的腿……
“你为什么不要我?”烙了一身吻痕后,河安用了足足半个时辰才恢复了平静。
“为你好啊。”男子把面罩系上,悄悄离开了惠兰阁。
大约子时,皇帝才“醒”了,四处寻妻。
阮氏头疼不已,怎么哄都哄不好,小秋和小布头也入内帮忙,怕皇帝把安睡的皇后给吵醒了,届时必定翻天覆地,若闹到太后那儿,准又记下一过。
“你们就告诉我,妻子在哪里,我就给你们……”皇帝吸吸鼻子,抿唇想了想,笑道:“给你们吃糖!”
阮氏为难极了,也不知道叫谁进来安抚皇帝才好,她是哄不住。
此时小秋已经轻轻地哼起了小曲子,柔和的调子既悦耳又令人平静。
皇帝似乎被吸引,定定地望着小秋。
“皇上,小秋给你唱曲子好不好?待明日早上再找妻子好吗?”小秋本就秀丽,嗓子还很好听,哄人也是极好的。
皇帝连忙伸手抱住小秋,“好,我要听皎月。”
小秋微微挣扎,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