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脏脏的人?”
皇帝玩味着此话,忽然又不可自抑的大笑。
好半天,皇帝才恢复了平静,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盯着黄芪,“周朝歌,你是想朕清空后宫,只余你一人?”
“呸。”当黄芪发现自己能适应书中世界后,想法已发生改变,“我们已经达到了同盟的共识,你可以有繁花无数,但我们之间,就挂个名吧。或许某天,毒药本宫还要再喝一碗。”
黄芪说完,银铃般的笑声响彻整个内殿,听得皇帝头皮发麻,还很生气,因为他明白自己在某方面已经被皇后遗弃了。
皇帝突然把香囊解下,藏起来。
黄芪把他的动作看在眼内,不屑地道:“放心,她不惹本宫,本宫也不会动手。”
她左手修长的大拇指自小拇指起摩挲了一转,然后举起食指竖在双目之间,声音愉悦又有丝阴森:“戴什么指环呢?红宝石、黑宝石、金刚石、猫眼石?呵。”
最后黄芪左手戴了三个宝石指环,右手大拇指带了一个雕凤头的玉板指,然后着人开门。
完全无视皇帝的存在。
阮氏在门口候命,行礼后,在屏风后帮黄芪更衣,看到黄芪手臂上的瘀清后絮絮叨叨。
“你看你看,弯弯,叫你不要进宫,你偏要进这宫来,喉咙才好,又摔伤手臂。”
黄芪没答话。
“你戴这么多戒指做什么,小心划伤自己,拿走两只好不好?”
黄芪保持沉默。
“下面的妃嫔生事,你性子太急,像今晨那样不要参与最好,交给洪姑姑办,可是你也不敢那么凶啊,大家都是有靠山的。”
黄芪还是不作声,不过她都把杨司设忘了,经阮氏提醒,晚些去看看吧。
她得出去溜达,给机会别人引她去接近北狄王世子,不然怎么看戏呢,周朝森一片好意,她也得回应回应吧。
至于那只想她死的鬼,和饲马司里下毒的鬼,她平安归来就能教他们怀疑人生,终日煎熬。再者马中了毒针而亡的掩饰手段,在见不得光的地方肯定会传出去,那只鬼肯定也会耳闻。
而她能在马猝死时,平安着陆,这本身就是一个令人浮想连篇的可怕存在。
鬼啊,你不在恐惧中爆发,就得在恐惧中死亡。
忍住,不能笑。
可是她已经笑出声了。
阮氏无可奈何又怜爱地说:“弯弯,在内室奶娘还能提醒你,到了外面奶娘不敢多话,你真要长长心,好好保护自己。老是笑得跟个孩子似的,没心没肺。”
黄芪打了个呵欠,靠在阮氏强壮的肩上,亲呢地说:“奶娘最好了。小中回不来,你会伤心吗?”
“什么?”阮氏吃了一惊,但没推开黄芪,只是急问:“都是我看着长大的孩子,你想想办法救她?”
黄芪捧着阮氏圆润的脸颊,“叛徒,无论为了什么,都应该下地狱。”
脸上的一双小手冰凉,阮氏怵然。
黄芪又笑道:“她想要什么,有什么困难,应该和我说,而不是背叛我。”
她转身出了屏风,拔了拔身后高束的长长马尾,光彩照人,微红的眸子扫过愕然的皇帝,魅光四射。“皇上,本宫要去游园。”
黄芪离开后,阮氏才回神,慌忙跟出去,走到门坎又顿住脚步瞟向里头,皇帝都睡着了。
“哎,可惜了一个好孩子,希望甄妃保佑你吧。”
四月天时果然是最好的,风和日丽,一切都刚刚好。
黄芪站在坤和宫前庭,心情不算太糟。
恰逢洪姑姑归来,看到黄芪惊为天人,连忙屈膝行礼,心道皇后此妆束真是无与伦比,太美了。
黄芪道免礼。
洪姑姑恭谨地道:“谢娘娘,招雨幡一事婢臣已经查清楚。”
那天贤妃不知为何去了司绣房一趟,看到了绣女在绣王美人所画的招雨幡,把和风细雨绘声绘声地画了出来,觉得很有意思,就要了。
绣女道不知是王美人之物,哪敢拒绝贤妃娘娘,之后司设房宫人将招雨幡系于旗杆上,标记贤妃所用时,也没人提出异议,才造成现在的后果。
“原来如此。”黄芪不以为然,绣女怎的就不知呢?
洪姑姑心念一转,道:“娘娘,总的来说,是司设房失职。”
黄芪没马上答话,往外走去。
洪姑姑忙问:“不知娘娘欲往何处?”她就把太后的话当耳边风,只希望太后出尽风头后,不与她计较。
黄芪边走边说:“摆驾……御花园。”御花园可是个生事的好去处,其有五分之一的皇宫大,奇花异草数不胜数,奇峰假山令人拍案叫绝,奇珍异宝也是举不胜举,各种偶遇也层出不穷,也是外宫与内宫交接之处。
也就是外臣唯一可以在非正式宴会见到皇帝妻妾之地。
北狄王世子大概要去游园的。
内侍连忙备简单的仪仗,小秋小冬随行。
出了坤和宫,人多耳杂。
黄芪才又提起招雨幡一事,“司设房失职没错,杨司设那处,你过会去审问,到底是谁指使她中伤本宫。”
洪姑姑应是,想说些什么,又忍下了。
黄芪离了石榴园子才接着说:“负责绣王美人招雨幡的绣女,发往浣衣局,若再敢渎职,发往军营为妓。”
洪姑姑眼中闪过喜色,道:“婢臣遵命。”
黄芪略微偏头,公正、贤明的姿态俨然母仪天下之风,道:“王美人受委屈了,赏王美人一对红宝石耳珰吧。下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