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是正经事儿,扶风公主侍女文珂求见。”要换了别人会任由黄芪继续睡,但圆圆固执且明理,一而再再而三地上禀。
耳朵有蜜蜂“嗡嗡嗡”黄芪也很不爽,心不甘情不愿地爬起来,“传。”
圆圆愣了愣,“主子,你还没更衣洗漱呢。”
黄芪指着帷幔道:“你把这个放下来,再传她进来说话。”说罢,又倒回去,抱着软枕假寐。
圆圆不敢有违,把帷幔放下后,到外头传唤文珂,又小声提醒:“姐姐说话且仔细些,娘娘还很困顿。”
文珂微怔,辰时还在睡?以前不都听说清晨就在练功吗?她也亲眼看过皇后在石榴圆扎马,可能这两天折腾惨了,并不是故意为之吧。
“谢谢圆圆提点。”
文珂入内后,圆圆把门带上。
夜明珠发出的橘色光芒,让氛围很温馨。
文珂走到距离高床八尺之外福身道:“扶风公主侍女文珂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
扶风找她做什么?黄芪一时记不起,也没转身面向外面,只道:“免礼,有话直说。”
文珂听得皇后声音也充满倦意,确定她并非有意以此行径侮辱扶风公主,心里舒了口气,听令开门见山道:“因东湖郡主与其子钟正伦会在慈宁宫用午膳,闻太后有意招钟少爷为扶风公主驸马,又听闻钟少爷品行不端,故求娘娘帮忙。”
黄芪很会尊重人,她也真的用心在听,文珂的表达能力很好,言简意赅。黄芪思维也慢慢清晰,很快记起楚音霞父亲的冤案与钟正伦有关,而扶风又因她的破坏,和亲之事告吹,被太后报复,有意指给钟正伦。
“本宫如何帮得?”黄芪想听听扶风怎么想的,故此反问。
听在文珂耳里,却是另一番滋味,是不想帮还是没法帮,或是问该如何帮?
不确定,所以为难。
文珂握紧了锦盒,斟词酌句地说:“文珂亦不知,公主想请娘娘到千秋湖一叙。”
黄芪有些纳闷,文珂看着还算机灵,说话怎地畏首畏尾?故意道:“不是午后吗?”
文珂心中一窒,不由抬起低垂的头望向帷幔,红、蓝、粉、黄的菱形水晶串成的珠帘在外,闪着炫彩却温和的暖光,里面是一层粉紫色纱幔,间隔着人影缈缈,无法看清。
很快,文珂收回目光,诚恳地请求道:“求娘娘早上一叙,让文珂侍候娘娘洗漱可好?”
黄芪坐起来。她昨日搅乱蓉姬的好事,再救了楚音霞,已得罪了宗人府不知哪个谁,然后又去插手扶风的事,一而三再而三地得罪太后,并不是明智之举,她还想整罗有珠替小中讨个公道呢。
再者,朝歌的形象转换得太快,不合常理。
既然大家之间没感情,那么就谈利益吧,有了利益起码让她看起来像个正常人,不然哪里来许多的同情心?
原书中,宫中的剧情至此已经被她彻底打乱,往后如何,很难推测。
至于原女主吕锦和和李景枫,她还未得一见。
先做个“以利为先”的豪门贵族正常人吧。
“钟正伦是个什么东西,本宫没兴趣。文珂你先透个底,扶风除了想拒婚外,还有没有其它需要本宫帮忙的地方?一码归一码,若有其它要事相求,那得有诚意。”
文珂深知此时的皇后非彼时,也不敢对她的意图多作揣测,将锦盒高举头顶,躬身前行,“娘娘,扶风公主无所依靠,亦无至宝,唯有此物送予娘娘,聊表心意,望娘娘笑纳。”
以物贿赂?黄芪不以为然,扶风确实无依靠,她宝库之物怕是没朝歌五分之一多,拿物什笼络怕是个笑话。
“荒唐,本宫缺好物?”黄芪轻斥。
文珂微颤,却未敢停顿,及至床畔,打开锦盒。
神秘的蓝色光芒迸射而出,仿佛暗无天日的时空突然迎来光明般,曙光蓝蓝,白云在蓝光中,白云映着朝霞的脸,脸上有泪光;
眨眼之间,它仿佛又成了一片海,轻快的波涛随着光芒的延伸一直漫延,似无尽头。
黄芪惊艳又沉凝的目光一路追随,最后定在文珂清秀端丽的脸上,一朵泪珠挂在她眼角,悬而不落。
“蓝宝石从何而来?”没错,锦盒里面盛装的是一颗蓝宝石,直径足有三寸之宽!九厘米!搁在现代,得多少个亿?黄芪不懂,但确实光彩夺目。
文珂不敢有瞒:“宝石是扶风公主十二岁生辰时,先皇赏赐的礼物。”
“你们公主也太穷了吧,沦落到要拿自己的生辰礼物收买本宫,收起来吧。”黄芪虽然喜欢,可没夺人所好的习惯,“本宫没兴趣。”
文珂犯难了,都说皇后喜欢夜明珠,可扶风公主没有夜明珠,但这颗瑰丽的蓝宝石不比任何一颗夜明珠逊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被喻为苍穹之晶。
那年是朱太妃荣宠最盛的一年,也是扶风公主琴艺进步最大的一年,记得那年,还是皇子的皇帝病情也很稳定,没怎么发病,所以先帝过得很舒心,才把这颗属国进贡的奇丽宝石,作为扶风公主生辰礼物送给她。
皇后居然看不上,文珂始料不及,拜伏道:“不知娘娘所喜,文珂惭愧。”
黄芪瞥了顿首的文珂一眼,无论是从言语还是行为,都轻易能感受到文珂的紧张与不确定性。黄芪意识到这一点后,心里很舒服,因为她不想自己的心思轻易被人看透。
“本宫喜欢舞刀弄枪。”黄芪语气欣欣,带着一抹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