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湖何时受过此等屈辱,差点摔倒,忙扶着门框稳住身体,眯起的眼往后斜去,恨意灼灼,最终没有回头,大步离了坤和宫。
待世界清静了,黄芪才蓦然想起屏风后头有人,刚想去找,又突然听见扶风主仆福礼的声音,自己好像把人都忘了,不禁有些尴尬。
黄芪看了眼天色,应该快午时了,“扶风坐吧,一起午膳?”
扶风脸色很是怪异,介于惊惧、敬重和迷惑之间,却是一刻也不想逗留,“叨扰娘娘许久,我见有些不适,想回流云殿了。”
黄芪笑道:“回去好生休息,本宫也乏了,改日再一起用膳吧。”
扶风福礼道:“谢娘娘,那我先回去。”
待扶风与文珂离开后,再无闲杂人等,黄芪终于舒服地瘫在宝座上休憩。不一会儿又想还是回寝室躺着舒服,进了寝室后,赫然看到皇帝躺在软榻上,十分惬意的样子。
“本宫以为皇上躲屏风后面偷听呢。”谁想居然在里面躺尸。
皇帝缓缓张开星眸,朝黄芪勾了勾手指,“朝歌,你进来是想睡懒觉?”
黄芪点头:“对啊,折腾一个早上多累。”
伸个懒腰,黄芪也不想赶皇帝,不是还有张超级大床嘛,软榻就随他躺好了。
皇帝也是坏,不动声色地看着黄芪摘下头饰,放下披帛,褪下大袖衫,爬到床上舒服地躺下后,才阴森森地说:“朕得到消息,圆圆给贾容逮住了。”
黄芪嚯地坐起,“什么时候的事?”
皇帝摇头表示不知,“贾容估计不会动手,但应该会煽动东湖郡主报复。”
“呸,你怎么不早说。”黄芪生气地瞅着皇帝,“要是动真格的,圆圆现在不得受伤了。”
她边说边跳下地,整理好衣裳,随便插了一支彩风步摇,叫上小冬急匆匆朝慈宁宫走去,路却不知谁暗中告知,圆圆在清竹苑那边。
别说清竹苑,就是开泰殿,黄芪也不晓得在哪里,她着小冬带路,小冬不懂,幸好坤和宫有两名宫女及时跟上,领着黄芪匆忙朝开泰殿走去。
开泰殿在御花园前面,隔着一道厚重的宫墙,共有一正二副三个门可供出入,正门为:两仪门,宫墙间隔了外城与后宫,属于皇帝处理政务和宴客的宫殿群。
所以,黄芪理所当然地被拦住。
“为何拦住本宫?”黄芪脸色不善,睨着交叉挡在自己跟前的长枪。
“回娘娘,小卒得令,说娘娘现在是禁足期,所以不能到外城去。”其中一名禁卫恭敬地说,手上的枪却一动不动,锃亮的枪头闪着寒光,却不比黄芪的目光冷冽。
“谁的命令?”黄芪目视前方,开泰殿好像很近了,似乎又很远,心里居然有些害怕,却不怕禁卫的长枪,因为禁卫不可能朝她动武。
禁卫马上答道:“小卒得贾公公传的令。”
大概贾容没明说是太后的懿旨,黄芪自清醒以来,也没接到太后对她禁足的懿旨,但为了挡住她,贾容也只能用此理由了。
黄芪问道:“贾公公在哪?”
禁卫迟疑一下,“开泰殿。”
黄芪又问:“看到本宫的大宫女小春了?”怕他们不知小春把名字换成圆圆,她还作旧称。
几名禁卫对视着,无声地交流一会,才由刚才的禁卫出头道:“娘娘,小春姑娘先前是通过了两仪门,但小卒不知她上哪里去了。”
黄芪现下确定了圆圆的确像皇帝的眼线所说,去了前头,心里着急,怕圆圆因自己受罪,思及小中的惨状,当机立断道:“让开,本宫要去御书房帮皇上拿东西。”
禁卫们苦恼极了,不知道听谁的,要说当权的是太后,听太后一党就不会错吧,可皇帝才是正儿八经的正统。皇帝还没衰败,有定国公府撑腰,眼前的皇后又是定国公府的掌上明珠,真是两面不是人。
“娘娘,贾公公说娘娘被禁足了,请娘娘回去吧,别让小卒难做。”禁卫硬着头皮试探地说。
黄芪就不信她出了两仪门,这四名禁卫就会给太后砍头,但如果她去慢了,圆圆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本宫并没有接到太后禁足本宫的懿旨。”黄芪边说边往前走,禁卫与长枪却是一直后退,生怕骄蛮的皇后一不小心自己撞到枪上,再随便按个罪名把他们收拾了。
怕?那就对了。
黄芪嘴角微勾,步步进逼,气定神闲地跟着撤退的银枪踏出两仪门,另两个禁卫才一起阻拦,其它站岗的禁卫没参与进来,但有一个见苗头不对,连忙前往开泰殿报信。
黄芪注意到了,立刻示意小冬拦截。由于怕众禁卫请安会打草惊蛇,黄芪先以眼神和手势压着他们,示意大家噤声。
小冬打了个激灵,终于轮到她上场发挥作用——养兵千日用在一时,古人诚不欺她。急道声“领命”后,她纵身跃起,如燕子飞掠,身健体轻,三两下就追上了那名禁卫,拦在他跟前,中气十足地道:“娘娘有令,叫你站住!”
禁卫丙愣声道:“小,小卒只是想上个茅厕,不知,不知娘娘有何吩咐?”
黄芪身边的宫人马上指着另一个方向道:“茅厕在那边!”
禁卫丙起了满身鸡皮疙瘩,明知皇后在那边,却头也没抬,装作没看到想蒙混过去,呆呆道:“哦,小卒一时不辩方向,谢姑娘指点。”
小冬踢了禁卫丙一脚,“赶快去,别尿裤子丢人现眼。”
“喛。”禁卫丙连忙朝茅厕跑去,蜜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