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翔听的握紧了拳头,眼中似要喷出火来,咬牙切齿地道:“苏离山,怎样他也位居江湖四大名门之列,怎地行事如此狠毒?”钱婉思淡淡地道:“江湖中孰正孰邪,乃是因人因事而异,林大哥,所谓名门,未必没有坏人,而所谓邪教,也未必没有好人,都不能以偏概全。”林翔低下头来,喃喃地道:“韩夫人对我有恩,这笔血债,官府不管,我却是定要讨的。”钱婉思点了点头,道:“是啊!林大哥,所以你一定要学好功夫,才能去找那苏离山报仇。”
说完,钱婉思拿了一支毛笔,沾上一点猪血,小心翼翼地涂在那封皮内页,虽然这封皮已得方晴岚确认,但二人心下仍有几分打鼓,待几笔下去,在红色之中渐渐显露出了几个黑色图形,小若蚕豆,图形边上还有蝇头注释,二人方对望一眼,心下欣喜,钱婉思将整张页面涂完,密密麻麻地图形便全都跃然纸上,数了一数,整整二十四招。钱婉思将笔放在桌上,情不自禁地拉住林翔手笑道:“林大哥你看,成了成了。”林翔也连连点头,说道:“嗯!我看见了,婉思。”陡觉两人十指紧扣,亲密无间,忙不迭地松开,大窘不已。钱婉思也脸若红霞,无限娇羞,忙咳了一声,道:“林大哥,这图形好小,看起来一定甚是吃力,你若真的信我,封皮便借我几日如何?”林翔道:“婉思,你想到了什么好办法么?”钱婉思温柔一笑,道:“到时候你就知道了,林大哥,你自己小心,这二日莫来吵我,待我大功告成,自然会来寻你。”说着,拿了封皮和小罐,轻移莲步,转身出了房门。
林翔猜不透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遵她之言,果然未去寻她,一连三日,钱婉思均足不出户,有时连晚上也兀自亮着油灯,到了第四日清晨,钱婉思喜孜孜地敲开了林翔的房门,将一本册子与封皮一并递给林翔道:“林大哥,我知道这剑法为何取名‘参日’了,原来它的招式都是以节气命名的,你看。”林翔翻开册子一看,但见里面每一页画了一式剑招,旁有注释,端的工整清楚,脱口道:“婉思,这些可都是你画的?”钱婉思点了点头,道:“丹青非我所长,林大哥,但我已是尽力而为了,请你不要见笑。”林翔忙道:“婉思,林大哥怎么会嫌你画的不好,这……这真真是太好了。”钱婉思甜甜一笑,道:“林大哥,你看看有什么地方画的不对,我还可以重画。”林翔见她双目红肿,眼角尤有泪渍,想是这几日为了弄好这本剑谱,不知道画了多少次,心下极为过意不去,低声道:“婉思,这几日可辛苦你了,林大哥真不知该如何谢你。”钱婉思摆了摆手,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婉思能帮上林大哥的忙,已是心满意足了。”林翔道:“婉思,你先去好好睡一觉罢,不然,两只眼睛如此肿法,可是不好看了。”钱婉思一惊,忙抚眼道:“是吗?我眼睛真的很肿?哎呀!真真是丑死人了,这几日只顾画图,连妆容也忘了整。”说着,急急进了屋子,将房门关上。
林翔微微一笑,叫道:“婉思,你好好休息,我晚些时候再来找你。”说完,拿着书册和封皮也返回了自己的房间。
又过了二日,林翔将《参日剑谱》的口诀也背诵出来,由钱婉思写在纸上,与剑招一并装订成册,完完整整地组成了一本《参日剑谱》,随后二人离了客栈,雇了辆马车,向青松镇方向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