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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震后的城市带着未愈的沉疴沐在夜色里独自舔伤, 月光洒落在安静的废墟营地里, 人来人往的悉索声里有着大难后独有的萧索和寂寥。
苏天穿着军绿色的背心和短裤站在帐篷外面刷牙,他直挺挺着背,姿态懒散困倦。
地面忽然卷起了风, 死灰复燃的余震让混沌的苏天忽的一下精神起来, 他拿着捏出多边形的纸杯舀了水准备漱口, 抬眼看见跟在地中海发型后面走着的顾咕。
她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套着肥大的外套,下身是宽松的黑色棉裤,整个人剥落了精致的外壳,露出隐在芯里的干净和柔软。
苏天顶着满嘴的唾沫,慢慢的拧了眉, “蛮牛,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
苏天把背心往上一捞, 毫无形象的擦了擦嘴, “我出去一趟。”
“哪儿啊?”
苏天看眼消失在拐角处的顾咕, 信口胡诌:“约/炮。”
他尾随着往顾咕方向走, 路上正好碰见顾咕助理, “小陈, 问你个事儿。”
“你说。”
“你们剧组里那个地中海是谁啊?”
几乎没犹豫, 陈星张口就来,“导演。”
苏天心里噌的一下冒起无名火, 他像个要爆炸的气筒气势汹汹地四处找顾咕, 在营地里乱晃了半个小时, 最后在她帐篷前看见她。
导演也还在,他跟顾咕说着话,表情自带放大镜效果,满意都快从褶子里溢出来。
苏天有跟人民群众干上一架的冲动,他足足沉默了半分钟才勉强的压住了火气,咬着欠揍的笑看了眼两人,然后没脸没皮凑到前面去。
导演姓郭,全名叫郭成林,近十年执导的两部电影都在在国际上拿了奖,也称得上是个人物了。
他不认识苏天,莫名其妙的打量,最后在军鞋上一顿,笑容收放自如的变得亲切豪放,“军人同志,有什么事吗?”
“哦,听说现在女演员靠脸上位的太多,我就是好奇来看看这里会不会有什么演员和导演间的不正当交易。”
像郭成林这种家庭健全,事业顺遂的中年男性最害怕的就是沾上这些花边新闻,他诚恳的摆摆手,“军人同志,你误会了真的误会了,我们这次的拍摄因为意外中断了,所以我找她讨论一下之后的日程安排问题。”
顾咕弯了弯唇,唇角不带什么笑,“那些都是电视剧里演的,您想太多了。”
苏天径直对上顾咕的眼睛,眼神像是被逼急了带上一点攻击性,嘲讽道:“网上这么多说你的,总不能所有都是空穴来风吧?”
顾咕目光直接错开他,“郭导,明天要走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
郭成林也不打算在桃色的八卦里多停留,他点头,“你也早点睡,我先回了。”
他走后,顾咕转身要进帐篷。
苏天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根本没有半点解气的痛快。
“被我说准觉得丢人了?”
“我刚才看见你们悄悄往角落走了!”
“而且回来之后,那个傻逼还对你笑得一脸垂涎。”
苏天长腿横跨一步挡住顾咕的路,“你没有要解释的吗?”
顾咕抬头,眸上卷着一层不透明的膜,把神情衬得深不可测,“你,打算听我解释吗?我所有的解释在你看来都是辩解而已。”
她说得异常潦草,但是苏天却觉得心脏猛地一打颤,喉头微起,下意识反驳:“我没有。”
“是吗”顾咕语调很慢,像是恐怖鬼屋突兀响起的钢琴声,清脆但是每声落地都像恶鬼的审判,“顾咕对男人笑就是勾引,顾咕跟男人走就是要跟人上床,她对谁都可以这样,真是恶心。”
苏天这才注意到顾咕手里抱着的一本脏兮兮的剧本集。
他注意得太晚了,发了脾气才看见。
他就是认准一条道走到黑的牛脾气,说了跑十公里,那刮风下雨落冰雹他都会跑完,说不喜欢谁,那有控制每一个新陈代谢细胞都讨厌那个人的能力,如果往好了说,谁都得夸一句他有毅力,往差了说,他总是用第一印象决定对那个人的看法。
人来人往,总是如此。
顾咕弯唇,间或露出自嘲的情绪,“所以我要向你解释什么,我该向你怎么解释,然后呢,你会信吗?”
苏天放在身侧手无意识地攥起来,手背暴起的青筋格外突出,他瞳孔黑沉沉的,那澈得能反光的颜色里闪过懊恼歉意等多种情绪。
苏天从千头万绪里理出最重要的事情,他浑然不知身上那股钢筋般的劲儿被她弄弯了,开口道歉:“对不起。”
三个字止住了顾咕的步伐,她手指勾了勾耳发,侧头往后看,“没关系。”
“我是真的对不起,真的。”
“所以我说没关系也要证明一下真假吗?”
她所有的情绪都隐藏起来,那流露在外的柔和婉转浮在面上根本无法看到这人内心的一点端倪。
苏天:“没,我不是这个意思。”
顾咕:“我明天要走了,今晚得早点睡,晚安。”
“嗯,晚安。”
苏天在门外站了一会儿,他想顾咕演技很好,又擅长借势,一路往上走的时候说得上是顺风顺水、星光坦途,根本就用不上那些脏污手段。
是他小人。
搞来搞去垃圾的是他自己。
顾咕听见外面的脚步声变远,睁开眼看向被临时拿来做桌子的纸箱上的剧本集。
她掀了掀唇角,艳丽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