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学习紧张而繁忙,任何可以休息的时光都显得弥足珍贵,包括早读结束后的早餐时光。
陆川的桌兜里每天早上都会出现各种各样的早餐:面包牛奶、豆浆油条、包子鸡蛋种类之丰富一度让冉尔以为他家是卖早餐的,后来才知道这些东西都来自于那些喜欢他的女孩们,或别班或本班,具体是谁他也不知道。
天知道送早餐的姑娘每天起得多早,反正冉尔每天一落座就能看到他们在桌兜里安安静静地躺着,有时牛奶或豆浆盒下还会压着一张精致的卡片,上面的字迹干净又娟秀。
冉尔很想看看写了什么,最后却还是因为崇高的道德感而惺惺作罢。没想到陆川竟然很大方地展示给他们看,大概是因为觉得没有秘密什么好隐瞒的,反倒是冉尔和张俞不好意思了起来:“这样不太好吧,”一边嘴上客气地推脱着,一边眼睛非常诚实地往卡片上瞟。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
事实上卡片的内容平淡无奇,无非是一些“记得多喝牛奶,对身体很好呢”、“一定要记得吃早餐啊,不然容易得胃病”之类的关心和叮嘱。
妈妈式的爱,冉尔内心有点复杂。
一方面她和卡片的主人喜欢着同一个男孩,看到早餐和卡片难免有点嫉妒心,另一方面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来诠释着自己的喜欢,冉尔甚至觉得自己和她或她们在某种程度上是同类,宁可默默地付出自己的心意,也没有勇气让当事人看见自己。
因为早餐和卡片的主人不愿暴露身份,做事又干净利落、不留痕迹,所以陆川没有办法退还回去,这就便宜了陆川的好兄弟张俞。他每天轻车熟路的走到陆川位置上,自觉地从桌兜里拿出早餐,心安理得的一边品尝一边评价。
“嗯,今天这个面包有点甜得腻人。”张俞又在发表欠揍言论。
“爱吃吃,不吃给我。”陆川转过来扔给他一个白眼。
“公民有发表言论的自由!”张俞一本正经地捍卫自己的权利。
“这是人家送我的又不是送你的,要发表也轮不到你发表好吧,”陆川不屑,“不知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么?没点眼色!”
“我这是在帮你做美食测评好吧,一点文化没有!”张俞义正言辞的胡扯八道。
陆川扯了一下嘴角,从鼻腔里发出了熟悉的“哼”声,然后站起来就要从张俞手里抢面包。
冉尔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听到张俞冲她一声大吼:“冉尔,快支援我!”
热血一瞬间冲向天灵盖,冉尔下意识地去伸手去抢那个面包。刚准备凑过来找冉尔说话的林一茶看到眼前这一幕,惊呼:“妈的,敢抢我家冉尔的东西!”随即加入混战。
女权主义者张妤也坐不住了,用略带沙哑的嗓音吼两个男生:“竟然敢当着老娘的面欺负两个女生,不想活了吧!”然后奋不顾身地投入战斗中。
虽然混战中的众人有的稀里糊涂,有的兴致勃勃,但每个人都拼尽全力地在“战斗”,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哎呀,谁在抠我的手指头?”
“啊,哪个人在捏我的指甲盖?”
可能是被繁重的课业压抑太久了,大家好像都在通过这种又吼又闹、又打又笑的方式来尽情地释放压力,仿佛在享受着一场难得的狂欢。
直到铃声响起,混战才逐渐平息,每个人脸上都挂着意犹未尽的表情。
面包作为战争的导火索被揉成一团被扔在桌上,无人问津。
张俞一边为面包收尸,一边惋惜地感叹:“多好的一个面包啊,虽然有点甜得腻人吧。”
正在检查手腕伤势的陆川听到这话又是一个大白眼。
“一个面包引发的血案。”冉尔对这次事件进行精辟地总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