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那里买什么东西啊？”冉尔终究是没按耐住好奇心。
张妤没说话，只是松开了挽着她的手。
冉尔觉得很奇怪，问她怎么了。
张妤停下了脚步，满眼的欲言又止。
终于，她嘶哑着喉咙轻轻地问道：“你喜欢他，是么？”
冉尔忍不住心里一颤，一边迅速回忆自己是不是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让张妤发现了端倪，一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你说什么？”
“不是吗？他刚才都对你那样了……”张妤捧着已经凉了的奶茶，狠狠地吸了一大口，然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我和他从小玩到大，都没有你们那么亲密。”
冉尔这才知道女孩口中的“他”是指张俞，她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我可不喜欢张俞。”对于问心无愧的事，冉尔回答得斩钉截铁。
张妤听到后没说话，低着头一点一点地啜吸着手里的奶茶，再抬起头时，冉尔看见了她眼里有亮晶晶的东西。
“那他一定是喜欢你的……”张妤的声音难受得快滴出水来。
冉尔想说点什么安慰她，却发现自己根本张不开口，处在这样一个尴尬的位置，说什么都是徒劳。她不是无辜的旁观者，而是这段复杂关系中的当事人，甚至，可以称为使女孩无比痛苦的“始作俑者”。
又能说点什么呢？
别难过，张俞可能不喜欢我，说不定喜欢的是你呢？
她冉尔哪里知道张俞的想法啊，自以为是的推测只会让当事人更加绝望，更何况第六感让她隐隐觉得张俞奇怪的行为背后肯定有她不知道的原因，说不定就是张妤现在猜测的这样。
没事，你放心，我不会和你抢张俞的。
倘若说了这话自己恐怕都会觉得恶心，仿佛是用自己的宽容在施舍人家，然后高高地挂起道德标准，光荣地向全世界宣布她是一个圣母。
冉尔在心里不停地措辞，又不停地推翻，始终没能说出一句安慰的话。
长久地沉默之后，张妤先开口了，“一个人暗恋总好过两个人互相喜欢，”说完后冲冉尔笑了笑，笑容里尽是无奈和勉强。
“什么？”冉尔被她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弄懵了。
“冉尔，你知道吗？我从十岁就开始喜欢张俞，”女孩轻轻地捏着喝完的奶茶杯，底部剩下的红豆清晰可见，她沙哑着嗓音继续说，“或者更早，只是当时年纪太小，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只知道我喜欢和他一起打打闹闹，也喜欢和他吵来吵去。”
“我记得张俞以前和你们说过，我妈特崇拜他妈，因为他妈是知识分子什么都懂。其实他不知道，我也特崇拜他，因为他能保护我。”张妤认真地讲着小时候的事情，脸上甚至有了一丝淡淡的笑意，“小学老有人拿我名字开玩笑，叫我章鱼哥章鱼妹之类的，他每次一听到都会追着那些人满校园地揍，但是同样的外号别人开他玩笑他却无所谓。我很奇怪就问他，他说‘你可是女孩子啊，除了我之外，谁都不可以叫你外号！’说实话我当时真的挺感动的。”
张妤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然后抬起头看着冉尔的眼睛说：“但他不知道的是，从小到大，我的外号我只让他叫。”
女孩忍不住哽咽起来，“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不知道我喜欢了他那么久，也不知道我的整个学生时代都是他的影子，他就是个蠢货……”
一向强势的女孩此刻捂着脸不停地抽泣，冉尔走上前，轻轻地搂住了她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