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简单粗暴。
白夜说完话，就直接脱掉上衣跳下水了。
他的上衣当然是我保管了，里面还有这家伙的存折以及其他东西，尤其是在他去掉衣服，我看到他背上那个清晰可见图腾的时候，整个人都一阵恍惚。
这家伙别看瘦，一身的疙瘩肉，我现在真的已经放弃了之前的想法，真要跟他动手，可能分分钟就被他揍趴下了。
白夜这个下水的过程持续的时间很长，我们是上午来的沔江，可时间一直持续到了下午，这家伙一钻入水中，仿佛真的跟会呼吸的鱼一样，竟然不靠任何设备支撑，在水底活动了这么久。
我在岸上焦急的看向水面，虽然他的极限是三天时间，最多三天就必须从水中出来，但毕竟这底下不是善茬儿，我也好不容易找到这个钱老怪托付的人，一切的一切都很不容易。
时间缓慢的过去，我的心里多少有些心神不宁起来。眼看天色都快要黑下来了，而一旦天黑，白夜虽然能继续待在水底，但在水中他并不能视物，那时候一旦遇到危险，就有些力不从心了。
大概又过去一会儿，在江边钓鱼的几个老头儿都来招呼我，说天黑了，该走了。
我就差直接往水底丢点祭品，叫神祇给白夜收尸了。这样有一个好处，就是白夜一旦死了，他的尸体真的会被水中神祇跟送出来，而如果他没死，神祇不会接受祭品，反而能证明这个家伙还活着。
又等了半个时，我已经下定决心真的准备这么做的时候，总算看到白夜从水中浮出头来。
在水底这么久，这家伙浑身都给泡涨了，皮肤发白，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涨大了一圈。
可即便这样，他还是瘦。就是在看到他现在模样的时候，我觉得有些恐怖，就像是落入水中时间不长的浮尸上岸了一样。
真正在水中泡的时间比较久的人才有这种感觉，身上的皮肤都给泡涨，严重发白，能轻易看到皱褶，这才是最难受的事情。
白夜大概现在也不好受，走路都比之前都要僵硬的多了。
看到他的模样，我没跟他说话，叫他把衣服披上。
但白夜却摇头，就蹲在岸边不住地喘气。
而我注意到，他手中的骨剑不知何时，已经变得光亮了许多，而且上面隐隐还能看到红色的血迹。
这……
他在水中，真的搏杀过了？
“白夜，水底下情况怎么样？”我刚问了这一句，但白夜已经重新潜入水中，原来，他上来就是为了休息休息，应该是之前在水里消耗实在太大了。
而这一次，白夜下水，没用多长时间就拖上来一片大家伙。
那东西还没出水，隐隐带着一股子腥味儿，与此同时，鲜红的血水已经把周围的水面染红。
当白夜重新上岸，把那东西扯出来的时候，看到那玩意儿，就连我都吃了一惊。
那是一片足有半人多高，一米多宽，长着绿色鳞片的脚。
或者准确来说，那玩意儿更像是个爪子，可以看得出来那层细密的绿色鳞片都是软甲，实际上白夜拖上来的东西应该是一只家伙的前左腿，而这腿看起来很肥，至少能轻易看出蠕动的肉感。
当我看到这东西的时候，已经完全被震惊住了。前左腿的伤痕处被砍了三剑，这么大个东西，仅仅三剑就被切割下来了一条腿，白夜下水的时候只带了一把骨剑。
别的都不用说，就靠这把看起来迟钝一点儿也不锋利的骨剑，他居然斩下这么大片的东西出来，这已经让我长大了嘴巴，惊得说不出话来。
“这……”
“这是什么东西？”
“江底的东西，年老成精，它很大，已经开始吃人，被我卸了腿。”
白夜说的轻巧，甚至让人感觉到他是在装笔，但凭借他的能力，虽然只是短短的一句话，我却能脑补出他在水下的一段经历，这东西就算写本都够了。
好不容易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我问白夜：“底下的情况究竟怎么样？”
“很复杂，江底到处都是活动过的痕迹，根本分不清是什么东西，里面的家伙不是一只。”
“是一群。”
听他说到这儿，我差点儿晕了过去。
他去江底摸索出来的情况，竟然跟我在江面上得出的结论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我没有下水，而他下水去，还真正跟里面的东西搏杀去了。
“很凶险，下面的东西靠杀干净不现实，有两条最大的痕迹很摄人，分别来自两条不同的东西留下的痕迹。”
“这个……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底有淤泥层，淤泥层会留下那些东西的活动痕迹。”白夜这么一说，我就完全明白了。
因为种种原因，我们无法下午到江底，自然看不见，但他却可以。
而且这其中还有门道，只有这些恶水、冥水当中才能看到那些东西活动的痕迹，因而就算不知道的人潜入水下，如果找不到水脉，也是看不到江底淤泥中的痕迹的。
忽然明白了这一切，我总算明白了这江底的一切。
“也就是说，凭借咱们现在的手段，还看不透这里的事，更别提摆平这里的家伙了，是吗？”
“我们都需要锻炼。”
白夜说完，又补充道：“你的镇水术要熟练，我要提升自己的能力，禹王的后人用不了任何镇水术，我们只能相互合作，等到一定程度，或许能……一探究竟。”
他的语气在“或许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