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柱妈见没人来拉架,自家男人被黄尚香拿着扫帚赶着抽,衣裳打破了,扫帚都打散了。毕竟老夫老妻,她心疼啊。鼓了鼓勇气,尖叫了一声:“我不活了,和你拼了。”一头向黄尚香撞来。
黄尚香措不及防,被大柱妈一下子撞在肋骨上,踉跄了一下,差点儿跌倒。黄大锁得了空隙,反手夺下了黄尚香手上的扫帚,挥舞着就向她打来:“你个死丫头片子,有人生没人教的东西,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黄尚香转头就跑。大柱妈展开胳膊将她拦住。眼看着今天这一扫帚,非打在她身上不可。黄尚香那犟驴脾气顿时又上来了。她死也不能让别人好过。她不跑了,反而转身迎着黄大锁冲了过去。用那时候农村妇女最常见的打架三绝之一的头顶功,一头撞进黄大柱的怀里,将他顶翻在地。
黄大柱比黄二锁还大两岁,也是五十多岁的人了。这一下摔的可是不轻。仰面倒在地上,好一会儿连叫唤都叫唤不出来。大柱妈嗷呜一声就扑了过去:“他爹,你可不要吓唬我啊……”
说实话,看到黄大柱被摔的脸色发黄,上不来气儿的样子。黄尚香心里有那么一瞬间还是有些慌的。倒不是啥骨肉血缘作怪,而是因为她怕坐牢。
就在她有些惶惶然的时候,后背啪的一声,被人重重打了一下,疼的她五脏六腑都跟着一缩,眼泪都出来了。气势汹汹的转头,就要跟打她的拼命。黄二锁的骂声传来:“你个死妮子,连你大伯都敢打。反了你的大天了。”
这下,黄尚香的眼泪真的飙出来了,不光是因为被打得疼,更多的是因为气的。她帮自己亲爹打架,谁知道她亲爹反过头来就给了她一巴掌。要说不委屈,鬼都不相信。
她气的眼睛通红,泪水汪汪,指着黄二锁:“你个老糊涂。”毕竟是自己的亲爹啊,再生气也不能瞎骂。
黄二锁还要打她。黄老爷子终于逮到了显露威风的机会,喝道:“够了。”
黄老爷子的话,对于黄二锁来说,那就是圣旨。黄二锁听了,虽然有些不情愿,可还是怏怏的收了手,指着黄尚香恨咬牙切齿:“我几辈子造孽,生了个你。”
黄尚香瞪着一双泪眼:“我是我妈生的。”
“别吵吵了。”黄老爷子现在有急需要问的事,没工夫听他们磨嘴磕牙。喝住了黄二锁之后,他就把目光投向了躺在地上装死的大儿子:“大锁,说说吧。”
没等黄大锁开口,大柱妈的干嚎立刻就提高了八倍:“老天爷啊,不能活了啊。老黄家要杀人呐。”
老爷子皱了皱眉头:“要哭丧,回你娘家哭去。”
别说,这一招挺见效。大柱妈的哭声就跟摁了暂停键一样,硬生生张着嘴把声音掐断在了喉咙里。但紧跟着,更加尖利的嚎哭起来:“我的命咋这么苦啊……”
老头儿知道,大柱妈这是故意胡搅蛮缠,不让他问那兔子的事。他原本还不大相信几只兔子能那么值钱,这会儿一看大柱妈的样子,反而全信了。向黄二锁道:“把你哥叫过来。”
他也就对着黄二锁发发威风。大儿子就在眼前,又不是聋了瞎了,怎么可能听不见他的话。偏偏黄二锁那孝子贤孙的脾性,爹妈的话那就是金科玉律。刚刚才在大哥手底下挨了打,他转脸就忘记了,颠儿颠儿的跑到黄大锁跟前:“哥,咱爹叫你。”
黄大锁依旧装死。
大柱妈扯住黄二锁的裤腿就挠:“打死人了啊。我男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一家子也别想好。”
“嫂子,嫂子。”黄二锁面对大柱妈的胡搅蛮缠,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黄尚香这会儿正在气头儿上,本来不想管他,奈何父女一场。她斜着眼睛看着大柱妈:“要死你们也得等一会儿,先把兔子钱给我拿出来。”
“你个奴才秧子破烂货,你妈个靶子的兔子钱……”大柱妈破口大骂,几乎将毕生骂人的功力都发挥到了极致。
“你妈个靶子……”黄尚香是属炮仗的,一点就着,当即就大怒起来。冲过去就要手撕大柱妈那破嘴。却听黄三婶不凉不热,不咸不淡的说道:“大嫂,老鼠偷吃了还知道抹抹嘴。你嘴都没擦就圈着舌头说话,就不怕举头三尺有神明?”
大柱妈下意识的就去擦嘴。黄尚香看见她那愚蠢的样子,顿时将一腔怒火泄了一半。跟大柱妈这样的老妇女打架,说起来真不是啥高明手段。她以后得跟她三婶儿学,不动声色就把她三叔拿捏的死死的。这才是本事。
她收起张牙舞爪的样子,望着大柱妈:“大娘,咱家可还没分家呢。那兔子既然卖了,我也就不说啥了。可是,你不能独吞啊。”
“你个小娼妇……”大柱妈指着她就骂。黄尚香再厉害,不过是个没人撑腰的丫头片子,大柱妈骂起她来是一点儿心理负担都没有。可她忘了,黄尚香现在就站在她面前。她一声骂没落地。黄尚香条件反射一般,抬手就给了她一个大耳刮子。打完后她就后悔了,刚刚才决定跟三婶儿学,这么快就忘记了。
大柱妈被抽的脑袋一歪,才想起单打独斗根本不是这丫头片子的对手。她一脚就踹在装死的丈夫身上:“你是个死人啊,你老婆都被个丫头片子打死了……”
黄大锁一骨碌就从地上爬了起来。
但是,没等他冲黄尚香动手,黄三婶惊喜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原来大哥没事啊。白瞎我一阵担心了。”
黄尚香乘着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