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行人安然无恙回府的时候,墨云薇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
明明葛东阳都说了官道之上有血腥味,那不是说明官道之上是出过事的吗?为什么这几个人居然全都安然无恙?难道血腥味都是那些刺客留下的?
可是那些刺客们又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凭空就消失了呢?
还是说……这些都是葛东阳说的谎?
墨云薇的脸色阴晴不定,一直在纠结于清霜园的人到底有没有出事,而孙鸣玉却是微微皱了皱眉头。
她的心思从来没有在人前表露出来过,所以清霜园这一行人不理她好像不太合适吧?
就在孙鸣玉打算喊一声“舅母”来引起几人注意的时候,同她擦身而过的墨云汐忽然转过头来,有些惊诧地问:“这不是鸣玉表姐么?不知表姐是何时来的府上?”
墨云汐开口之后,苏佩兰也转头看向了孙鸣玉,轻笑道:“这不是鸣玉么?这么些年不见,出落得越发漂亮了。”
孙鸣玉闻言不禁在心中暗暗唾弃,明明昨日他们的车驾擦肩而过,如今却好意思问她何时来的府上,这是故意的吧?
不过碍于苏佩兰在场,孙鸣玉一个晚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给苏佩兰行礼道:“玉儿拜见舅母,因大表姐婚期将至,昨日玉儿就来了,可巧当时舅母和三妹妹出了城,咱们没见到,故而听说舅母和三妹妹回来,玉儿就和二妹妹来接舅母了。”
苏佩兰闻言点了点头,轻笑了一声说:“原来是特地来接我们的,若不是云汐看到了你们两个,我还以为你们姐妹是要出府去玩呢。”
这话明摆着是在暗示这两姐妹压根都没给她行礼,如何说得是来特地接她的呢?
在一边纠结沉思的墨云薇闻言抬头看了苏佩兰一眼,之后不情不愿地对着她行了个礼,机械地开口道:“薇儿拜见夫人。”
孙鸣玉怀着什么样的心思、墨云薇到底是安的什么心,这些事苏佩兰一点也没打算计较,见这二人都行过礼之后,她轻笑了一声说:“既然是特地来接我的,你们二人不如也来清霜园坐一坐,只是我们刚回来,你们不要嫌院子里乱就好。”
虽然言语中满含笑意,苏佩兰的眸中却是一点欢迎的意思都没有,很显然的是,孙鸣玉和墨云薇也没打算去清霜园,两人客气了几句便拒绝了。
回去清霜园的路上,七月轻哼了一声道:“接夫人?哼,说得好听,她们是来打探我们之中有没有人受伤的吧?”
墨云汐轻笑了一声说:“凭墨云薇的力量是不可能查出来有什么问题的,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她真的查出来什么问题,那就证明她那边不简单了……”
说到这里,墨云汐忽然挑了挑眉头,凤凌寒只说了夜里有人去官道上查探过,而且隐匿做得极好,若非他们早有防备可能根本察觉不到。
可是墨府的下人显然是没那个本事的,墨府的暗卫又只听墨老夫人一个人的,那……难道这件事是葛东阳出面了?想到这里,墨云汐忍不住皱了皱眉头,不知凤凌寒有没有想到这里,看来她得知会凤凌寒一声。
回到清霜园之后,苏佩兰长舒了一口气说:“看来我的表现还不错,她们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墨云汐轻笑了一声说:“演技不错。”说着她忽然转头低喝了一声,“冷鹰!你速去侯府通知一下侯爷,就说让他留心一下葛东阳,昨晚的事情可能有他的参与。”
暗处冷鹰应了一声“是”便没了声音。
片刻之后,苏佩兰忽然反应过来问:“他就这么走了?那一会儿谁送我回去轻云布庄?”
七月闻言好笑地开口:“怎么了问柳姐姐,你的意思是还挺想让冷鹰抱着你飞檐走壁不成?”
“苏佩兰”正是方问柳易容而成的,真正的苏佩兰如今还在靖安侯府由苏京墨守着。
方问柳听了七月的话娇嗔道:“你这丫头胡说什么,我这不是担心轻云布庄那边会被识破嘛!”
墨云汐闻言轻笑道:“你就放心吧,你平日里也不是时时刻刻守在轻云布庄的呀,若有人问起来,就说你去查验绣品了就好。再说了,再不过半个月就到西府大姐姐的婚期了,方问柳可以不在,苏夫人一直不出现却是不行的,你就安心做几日夫人好了。”
方问柳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那就请小姐多担待了。”
墨云汐还没说什么,就听玖月笑说:“其实问柳姐平日里也可以去轻云布庄的,只不过要辛苦冷鹰了。”
原本玖月这句话没什么特别的意思,但是联系到原本七月说的那句“你的意思是还挺想让冷鹰抱着你飞檐走壁不成”就怎么想怎么暧昧了。
方问柳顶着一张苏佩兰的脸似嗔似笑地白了玖月一眼,然后拿捏了夫人的架子说:“玖月休得胡说,既然回来了,我们就把家里收拾一下吧。”
玖月、七月、舞月,连同已经上了年纪的吕嬷嬷都含笑打趣道:“是,夫人。”
昨日的雪并没有想象中下的大,只是阴沉沉的天气也并没有放晴。
薄薄的一层雪铺在院子中,甚至有些阴暗的角落已经被凉风吹到起了一层薄冰。
一行人将院中的落雪清理了之后,墨云汐仰头看了看天色,在原主的记忆中,好像还没有遇到过这种一场落雪之后没有晴天的情况;即便是在她自己的记忆中二十一世纪城市里的雪虽然少了许多,可是也鲜有雪停了天还阴沉沉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