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云汐也打量了问她问题的老者一眼,那老者须发皆白,明显要比康顺王大上不少,微微皱着眉头,带着审视的目光看着她,看起来似乎有些不满。
凤凌云见墨云汐只是看着那老者并没有回话,还以为她不认识对方,不知道该怎么称呼才犹豫,于是便主动解释道:“这是族中的大伯。”
墨云汐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这老头正好坐在她的对面,她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不过对方眸中那明显的不满她可是看的一清二楚,当下似笑非笑地问:“我就是墨云汐,有什么事情么?”
这时候在场所有人都发现了墨云汐的语气不大好,便齐齐把目光落到了老者的身上,除了同老者离得太近不好扭头仔细看的杜尚书之外,其他人都发现了端倪——这位大伯来者不善啊。
果不其然,听到墨云汐这似是而非的回答之后,老者轻哼了一声问:“这就是你面对长辈的态度么?”
墨云汐不为所动,淡淡地笑了一下说:“小女子同您非亲非故,谈不上是在面对长辈吧?相反的是,小女子不才,年前刚刚受封做了轻云郡主,您老虽然是陛下的族亲,其实说到底也只是个白身,对待一国郡主不该是这么个态度吧?”
墨云汐一边说着,心中一边暗暗吐槽这个老头,要挑她的毛病也不至于表现的这么明显啊。
先前明气,返回来就对她一脸的不满;先前明明对杜君雅和颜悦色接连夸了好几句,如今却对她说什么态度问题,这不是明摆着和她过不去么?
听了墨云汐的话,老者皱了皱眉头,然后语重心长地对康顺王说:“这孩子态度嚣张、对长者没有半分尊敬的意思,丝毫没有大家之风,这可不是一个值得共度一生的女子啊。三弟以为呢?”
康顺王闻言干咳两声清了清嗓子,却是一句话没说。他本来就对这几个没本事还自视甚高的老兄弟们没什么好感,如今这老大哥如此阴阳怪气地嘲讽他认定的儿媳妇,他没反驳回去已经是在顾念兄弟情分了。
康顺王还会顾念兄弟情分,墨云汐可没这点顾忌,她嗤笑了一声问老者:“老先生,您觉得我没有大家之风,这种事情似乎应该对我本人说吧?或者您去墨家同我父亲说?我同王爷也是非亲非故的,您同王爷说这些做什么?”
老者板着脸看了墨云汐一眼,沉声说:“长辈之间谈话,你一个小辈插什么话?也怪不得你会以官家小姐的身份经商,竟是没有半分的教养!自来男主外、女主内,身为女儿身不知在深闺中修身养性,偏偏想着进入军营,那是你一介女流之辈能进入的地方么?你的女德何在?”
说到后面,老者的神色语气说严肃不如说是严厉了。
墨云汐闻言眉毛一挑,怪不得这老家伙一进来就看她不顺眼,原来是因为她打破了那些老封建们固守的传统啊……
想到这里,墨云汐微微一笑问道:“什么时候做事还要分男女了?只要不做有辱名节的事情,难道无论做什么不都应该是能者为之么?女德?女德什么时候管过女子能不能经商、能不能参军了?您老饱读诗书,怕是没有正经研究过女德吧?”
还别说,墨云汐曾经有一段时间同玖月和舞月探讨过有关女德的问题,发现大宁的女德只规定了女子应该做什么、需要做到什么程度、最好能做到什么地步,却从来没规定女子不能做什么,也没规定女子应该享受到什么好处。
这种只知道要求,却连具体要求都弄不明白的东西,墨云汐自然是嗤之以鼻。
老者听了墨云汐的话微微一愣,再一想便明白了过来,他一个堂堂男儿,为什么要正经研究女德?这丫头分明是在讽刺他平日里在研究女德!
而同样听明白了墨云汐话中含义的墨云宁、凤灵真、杜尚书还有杜君雅都是板着一张脸,努力让自己不要笑出来。
老者越想越气,阴沉着一张脸说:“你这目无尊长、不听教诲的狂妄女人……除了狡辩你还会什么?哼……你这郡主的爵位不会也是靠着狡辩得来的吧?”
听到这里,众人就不是觉得好笑了,而是不约而同地微微皱起了眉头。
墨云汐郡主的爵位是实打实的功绩换来的,而且这爵位是皇帝御笔亲封的,随便质疑墨云汐的郡主之位,不就等于质疑皇帝的决策么?
听到这里康顺王不得不再度咳嗽了一声,然后好言对老者说:“大哥莫要胡说,云汐丫头这郡主的爵位可是正经用功劳换来的,况且……这可是陛下亲封的,你这是想做什么?”
老者这时候也反应了过来,忙用咳嗽来掩饰自己的尴尬,这种事若是被有心人听到了,在皇帝面前参上一本,他这把老骨头可就真的吃不了兜着走了。
见老者总算冷静了一些,康顺王妃也出来做和事老,淡淡地笑着说:“大哥莫要因此而生气,云汐这孩子就是个伶牙俐齿的,年夜宫宴上那么多臣子都能被她驳斥到无话可说,您呀,大人有大量,就别和她这个小辈计较了。”
康顺王妃的话说来是在劝慰老者,可是怎么听都有一种“我儿媳妇很厉害,我很自豪”的感觉,让老者听得很不是滋味。
他闷哼了一声,这才语重心长地开口说:“这里也没有外人,老夫就直说了。老夫明白,凌寒那孩子对墨云汐是有些动心,这件事满京城的人都知道,就算原来不知道的,经过这次过年宫宴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