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是两个男人逛母婴店吗？”其中一个暧昧地挤了挤眼睛。
收银组长面无表情：“有时间在这里八卦别人的感情生活不如去帮忙接一下顾客，你们有人这个月现在为止还是零提成。”
零提成的员工对着镜子描着眉毛：“我才不要，看那么久又不买，肯定是嫌贵吧。”他细声细气地说着，余光瞥了两人一眼，“穿得也都是地摊货，怎么看也买不起我们店里的东西啊。”
另一个销售员闻言皱了皱眉，也没说什么，挽起袖子去忙自己的事。照镜子的销售员嗤了一声，又看向收银组长：“说起来组长，你有没有觉得他们看起来有点眼熟？而且那个人还是光头，不会是上过新闻的桃源乡的人吧。””
收银组长：“前几天不是有一个光头英雄在直播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销售员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阴阳怪气地笑道：“不太可能啦组长，你看看他穿的。那个英雄直播里虽然打扮奇怪，怎么说也那么厉害了，那个光头怎么看都像个少年秃头的无业游民，穿的跟个修水管的工人一样，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
收银组组长抽空抬头看了一眼，摇了摇头，低下头继续填手上的报表。
就在这时候，婴儿车专区传来一声玻璃碎裂的声音。警报立刻被拉响，店里所有工作人员往声源看去。
破碎的壁橱旁边站着一个一脸无辜的大光头，大光头旁边是目瞪口呆的销售员和围着大围巾的青年。
“啊，抱歉，我只是想看看里面的婴儿车。”埼玉手上拿着那个玻璃橱窗碎裂以后孤零零的铁把手，“不过你们这个玻璃的质量是不是太差了，我只是轻轻推一下而已，要赔钱吗，赔多少？”
中心街面向超能力者开放，一应设施都是顶级防盗装置，玻璃橱窗更是防弹防震防碎。
质量差？不存在的。
销售员咽了口唾沫，不着痕迹地后退了一步，小心翼翼道：“我、我去问问老板，麻烦您在这里等一下。”
销售员说完一溜烟跑了，另一个反应慢的销售员被留在原地，正想找借口跟着溜，旁边的青年先一步开口：“不然先结账吧。”
青年拢了拢脖子上的灰色围巾，开春天气忽冷忽热，今天赶上大降温，戴围巾也不算突兀。眸子又黑又深，销售员咽了口唾沫，不知道为什么被看得头皮一麻，要出口的话就变成了：“好、好的，结账这边走。”
茅山市下发的奖金扣税以后到账足有四百多万，这足够青年一下挤入中心市中流消费群体，但他还是保持着每天跟埼玉去逛打折超市的习惯，唯独给两个小孩的开销预算扩大到了近乎没有上限的程度。
比如在以往，四位数的婴儿常服他就算看上了也绝对不在购买范围之内。
现在一买就是十几套，甚至加上了一辆以前只能透过玻璃专柜看几眼的高档婴儿车。
结账的时候销售员算着价格，心里那点忐忑一下被抽成击溃，语气重新变得热情起来：“您好，您这边达到了我们活动金额，您可以去赠品区挑一下赠品。”
赠品区还站了三个顾客，一男一女带一个小孩一看就是一家三口，身上穿的也是同款的亲子装，挑东西时的气氛看起来温馨得不行。
陈安心看了一眼就收回视线，垂下眼帘，赠品专柜陈列的物品非常丰富，几乎囊括了所有能想到的家庭装组件甚至性价比极高的家用电器。青年视线在专柜一一扫过，最后停在了最显眼区域陈列的三顶帽子上。
黑白相间的针织帽，一看就是一家三口亲子套装，上面还手绣着石头剪刀布的图案。陈安心愣了愣，鬼使神差地指了指那套帽子：“就这个吧。”
说完又补充道：“这个小顶的能多给我拿一个吗？”
被抽成冲昏了头脑的销售员：“没问题，您在这里等一下！”
销售员扭头就把四顶帽子打包装进精致的包装袋里。陈安心结果包装袋后，又看了一排满赠区，抿了抿嘴唇。
他是怎么了，其实换个微波炉怎么看都比换四个帽子性价比高吧？
“您、您好，这边的壁橱总共赔偿价，给您争取到的最低价是两千......”
大光头顶着一双死鱼眼站在玻璃碎片里低头准备掏钱包，一张卡就先他一步递了过来。埼玉看到陈安心不知什么时候面无表情地来到旁边，白皙的手指捏着那张黑金色的卡，愣了一下。
“我来吧。”青年在他开口前先解释了一句，“我不是还欠你两千吗。”
大光头脑袋上冒出一个问号。
“你什么时候欠我两千了？”
之前不小心拍碎地铁然后还你被罚款的时候。
陈安心想了想，还是没说出来。销售员已经迅速刷完了卡，他接过低头塞回钱包，刚想说一句“回去吧”，店里的某个角落就传来一声尖利的女声。
“你这个这个人怎么回事嘛！走路没长眼睛的吗！你知道这一件衣服要多少钱吗！”
穿着阔气的长发女人眉毛高高扬起，身上的貂皮已经被水打湿了一半，剩下那半洒在地上，红色的塑料桶和拖把也倒在地上，面前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
男人很高，身上还看得见肌肉腿去的雏形，站得很稳，所以更能让人看清，他只有一条腿。
他不停弯腰跟女人说着抱歉，女人不依不挠地叫骂着，销售员上前劝阻反而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