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铃兰是我姨娘生前最爱的花,日日夜夜精心呵护才长成如今这般模样。你赔,你怎么赔?”
琉璃走到御花园门口便看到一个约莫十六岁的姑娘穿着紫色的衣服蹲在一盆五颜六色的铃兰前一边哭泣一边试图把那已经摔坏了的花扶起来。
旁边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女子,脸上带着不屑的神色。
“一个庶女而已,生来连灵力都没有,不过是你姨娘养的一盆花,我便是用灵力帮你把花复原都没问题,偏你不愿,非得抱着你那盆花在这宫中哭哭啼啼,也不怕冲撞了皇上。”
琉璃看着红衣女子冷了脸,总管公公看着琉璃的脸色,又看了眼那红衣女子,心中暗暗怪罪此女实在太过嚣张,自己便已经冲撞了皇上了,还在教育他人。
总管公公小心翼翼地问琉璃道:“皇上,可要奴才去惩戒那位姑娘一番?”
琉璃抬手示意不必:“你且按照规矩来。”
“是。”总管公公应了声后,高声唱道:“皇上驾到~”
只见那红衣女子瞪了紫衣女子一眼,然后才跪下喊道:“参见皇上。”
而紫衣女子请安时怀中仍然捧着那已经折了的铃兰。
琉璃不紧不慢地落座后,看了那红衣女子一眼,才让大家平身。
“这位姑娘不知谁家的女儿,竟生得像花儿一样娇艳。”琉璃一改之前的脸色,笑道。
坐在下席的护国女将军站了出来,与红衣女子一起跪下道:“启禀皇上,此乃微臣长女曲艺,相貌一般,只是今日打扮得好看了些,让皇上见笑了。”
“原来是将军的长女,难怪脾气这么大呢。”琉璃轻笑了一声,底下的人却是笑不起来。
“旁边那位姑娘为何一直哭泣?可是朕对你做了什么?”琉璃又把目光放到紫衣姑娘身上。
紫衣姑娘连忙跪下谢罪:“皇上赎罪,臣女只是因为心爱的花卉折了,故忍不住落泪罢了。”
“哦?花竟然折了?朕见你怀中的花开得甚为娇艳,颜色也与普通铃兰不同,可有什么诀窍?”
“启禀皇上,此花乃是臣女姨娘生前所栽。姨娘生前最爱这些花花草草,常常将不同种类与颜色的花嫁接在一起,这铃兰便是其中之一。”
“那你可会栽花?”
“姨娘生前曾教过臣女,故而臣女是会的。”
“好。”琉璃轻笑一声,“这是谁家的女儿啊?”
此时一直端坐在席间的丞相大人起身道:“回禀皇上,此乃微臣庶女。”
“原来是丞相大人家的女儿,难怪如此心灵手巧。朕整日闷于宫中想找个人来解解乏,爱卿可愿割爱,让这位姑娘入宫?”
“能为皇上解乏是她的荣幸。”丞相大人低着头,隐去了脸上不耐的神色。
琉璃却是把他神色尽收眼底,嘴角弯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然后又看向紫衣女子:“你叫什么名字?”
“臣女贱名闵铃兰。”
“铃兰,以花为名。是个好名字。此名可是你姨娘所取?”
“是。”琉璃嘴边嘲讽的弧度越发的深了,单看名字便知此女在家中并不得宠,难怪堂堂丞相之女都能被人欺负!
琉璃看着她怀中那折了的铃兰,走到她身边道:“朕见你对这铃兰喜爱非常,便帮你把这铃兰复原了吧。”
“不!”闵铃兰大声拒绝道,把琉璃惊了一下。
旁边的曲艺愤愤道:“皇上,你怎可为了一盆卑贱的花轻易施展自己的灵力。”
护国将军连忙拉着曲艺跪了下来:“皇上赎罪,曲艺心直口快惯了,并无对皇上不敬之意。”
琉璃瞥了曲艺一眼,然后对闵铃兰温声问道:“为何不愿让朕治愈这盆铃兰。”
闵铃兰坚定地拒绝之后才意识到自己面前这个人是皇上,煞白了一张脸,此时说起话来便有些结巴:“启,启禀皇上,这,这盆铃兰,是姨娘花费三年时间才栽活的,期间没有利用任何外力。姨娘栽花向来喜欢任它们自由生长,故臣女不愿用灵力治愈这盆铃兰。”
“原来如此。”琉璃笑了笑,把她扶了起来,道:“从此以后你便在这宫中住下养花吧,朕将怜花宫赐给你,再为你寻几个没有灵力的宫女帮你一起养花。”
“多谢皇上。”闵铃兰声音温柔细腻,像是涓涓泉水一般听得琉璃心里很是顺畅,着人带着闵铃兰直接去了怜花宫,然后才宣布赏花宴正式开始。
由于琉璃国女子大多都有灵力,而灵力可以增加花卉的生命之力,故所有人带来的花都开得极好,只不过品种不同罢了。可惜再也没有如闵铃兰带来的那般自然生长的花卉。
琉璃突然觉得这个赏花宴也无聊极了,便用余光偷偷地看萧墨。
各位大臣的家眷在下面兴致高昂地介绍着自家花卉的与众不同之处,没有一个人发现琉璃此时心不在此,唯有萧墨感受到琉璃的目光,对着她笑着举起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
影子是第二个发现琉璃盯着萧墨的。
从琉璃叫斐枢单独去御书房时她就觉得不对劲,仿佛早就知道斐枢会带那个所谓的故人之子入宫一般,然后刻意刁难,把所有人都赶出御书房,独留她和萧墨二人。
皇上在御书房与大臣议事之时会用灵力设一道屏障,外面的人是听不到里面的人的谈话的,今日琉璃与萧墨谈话便设下了屏障。
呵!影子在心中暗笑。若真是想要惩治一个草民,何必设下屏障,分明就是为了别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