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翠芬已经明显感受到了勇哥儿情绪的不对,伸出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左手。
赵志勇抬头看了一下他娘亲,对上的是他娘亲温暖的目光。
满心的气愤,瞬间消失不见了。
他要好好努力,不管是学知识还是怎样,他一定让他娘过上好日子,而不是在奶奶手底下,每日都过得那么艰辛。
他不像老爹那么木讷呆板,相反他的思绪还有些活络。
这个情况下,不是他应该站在他娘的身旁,让奶奶更加生气,而是分散奶奶的注意力,让这个风波尽快平息。
“奶奶,来,孙子孝顺您,您多吃点。”
周氏看着碗里面,勇哥儿给夹的一筷子鸡蛋,虽然她依旧板着一个脸,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攻击赵翠芬。
早饭过后,王树和王志勇就相继离开,一个给人家打短工去了,另一个去学堂读书去了。
周氏原本是坐在饭桌上,慢悠悠的喝着水,然后看赵翠芬忙里忙后的把家里的里里外外差不多都弄好之后,早上一直憋着那股气,也上来了,用不太好的语气说:“翠芬,你忙完了吗?忙完了过来一下。”
“好的,娘。”
赵翠芬其实也没有做完,还差喂鸡没有做。
但她可不敢说出来,不然她这婆婆的脾气会立刻爆炸。
“我吃中药要点钱的事情,你现在怎么想的?”
“娘,我们刚盖的房子,手头上真的没有钱了,所以,这次的药钱,您管二弟和三弟要不行吗?”
这番话听到周氏耳朵里,就是赵氏暗示自己,她已经知道了这么多年,周氏每次说一家拿些药钱,实际上就老大自己家拿了,其他人没有拿。
“赵氏,你什么意思?”
赵翠芬一脸迷茫的说:“娘,我没有什么意思啊,就事论事而已,我们家现在穷,这次你先让二弟和三弟多拿些,过一阵子我们家把饥荒还了之后,就多拿出点钱来,给您。这样不也一样吗?钱得一点点赚,我们现在真的没有钱了,娘,您体谅我们一下,好吗?”
原来没发现啊,周氏都快吓出冷汗了。
既然没发现,那她还是要理直气壮的说:“不行,我的身体大夫说耽搁不得,今日我就把话落在这了,这钱你们给我,你们就是孝顺的儿子儿媳妇,不给,你们就是把你们老娘的命往鬼门关里送,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三日之后过来,你和老大再商量一下。”
周氏拍拍屁股就走人了,哪里有一个病人该有的虚弱,那精神力连壮年的汉子可能都比不上。
赵氏回家之后,就把这个事情给她家相公说了一下,两人一合计,算了,周氏要钱就给钱,他们多赚点就行了。
周氏总是隔三差五的过来闹一场,也不是那么回事。
三日之后,是王树在家里给的钱,他给钱给的痛快,但是也是第一次说这么重的话:“娘,你说身体不好,要急用钱,我们家真的没有钱了,这半吊子钱本来是我们的应急钱,你说你着急治病,我们是你的孩子,有一分钱,你是要治病的,我也给。可你拍这胸口问问你自己,这钱你是真的需要吗?我们就这些钱,您拿去吧,人人心里有杆秤,我平日里虽然什么都不说,但是心里明镜的。您老要是夜深的时候,睡不着觉,就好好想一下,我们这哥三个,我自己比起他们对你来说,到底怎么样。”
那日周氏回去之后,倒是把平日里闹腾的心思放了放。
可她就属于貔貅性格,只进不出。
当勇哥儿生病需要钱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不是想拿出钱给自己的大孙子治病,而是想怎么拒绝这个事情,才属于正常的。
最后,还是王家老头子,张口发话让她拿了钱给老大夫妇。
虽然最后卿哥儿病好了,但是他们夫妇两个也彻底和家里人有了隔阂。
平日里,他们拿出了多少钱,贴补老二老三家,拿了多少钱,给王家二老。
可到他们用钱的时候呢?
呵呵。
果真是患难见真情。
老大夫妇夜深的时候睡不着觉,两人也说了一下这个事情,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了,人心也已经看清了,以后怎么做他们也清楚了。
既然已经分家了,两个弟弟家过的比自己家好的不知多少倍,他们也不用再贴补了。
至于养二老,该给的钱,他们不会少一个铜板。
不该给的钱,一个铜板都不给。
勇哥儿也眼瞅的就十一岁了,他读书娶媳妇生孩子这都是钱,他们也该开始为勇哥儿考虑一下了。
周氏拿了钱过来之后,就再也没过来,好像生怕他们两口子还会开口要钱一样。
倒是张婆子知道了,从家里拿了一只笨鸡和十个鸡蛋过来,说要给勇哥儿补补身体。
赵翠芬看到张婆子心里的委屈一下就上来了。
王树和张婆子打小认识,后来王树包了地址后,因为勇哥儿的关系,张婆子和赵翠芬倒是成了好朋友。
平日里两人总是聊一下家长里短的话,这次赵翠芬一边说一边抹眼泪,让张婆子也感同身受,眼眶也跟着红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不假。
可这因为钱,一个孩子的生命就差点没了,还是挺让人害怕的。
张婆子知道因为钱,立刻不高兴的说:“你这里缺钱就和我说啊,我那里又不是没有,给孩子治病是多大的事情啊,那是能耽搁的吗?”
赵翠芬用手帕擦了一下眼泪说:“我这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