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是好的。妹妹舞姿曼妙,若是能以丹青载下,流传后世,实则为妙!他日返京,卿之也去宫中多走动走动,宫里多的是与你年龄相仿的公主。”皇后今日心情甚佳。
“多谢皇后娘娘恩赏!多谢贤妃娘娘,只怕臣女的涂鸦之技,难等大雅之堂。”顾卿之谦语,却得关淑妃频频点头:“你那幅燕舞芙蓉图我也瞧见了,确是意致毫巅惟妙惟肖,你倒不用妄自菲薄。”
皇后迟疑了一会儿,说道:“说来宫中的几位公主也愈发调皮了,这次一个都没带出来,也不知道把后宫折腾成什么样子了。也该是时候束束她们的性子了。”
“呵呵,公主是皇上的掌中之宝,就该宠着,束着性子,岂不是和普通人家的女儿一般,哪里看得出生为公主的荣宠。在我们南潞,公主该怎么样就怎么样,可比这里尊贵多了!”英贤妃冷不丁地回了皇后一句。
“咱们大平朝的公主出生高贵,一言一行都是皇家之典范,自当不能与偏远小国的野长蛮生相提并论。”说话的是刘昭仪,她是辛舒郡王的生母。这刘昭仪原是昭容,前年皇上纳南潞国公主为昭容时,晋封她为昭仪。原本她在宫中的身份就比当时还为昭容的英贤妃高出一截,又有皇子傍身,自然不把这个异邦来的公主放在眼里,哪知不过一年多的时间,眼前的昭容摇身登上妃位,自己还在昭仪的位份上苦苦熬着,心中难免嫉恨。
“哼!你自己又没有生过公主,又知道些什么!你瞧瞧淑妃姐姐,她有永安公主,以前自己也是个公主,她都没说话,你插什么嘴!”英贤妃不甘示弱,又扯上关淑妃。
“正是因为淑妃是公主出身,才高贵端庄,不与你费口舌之争。”刘昭仪不屑的回了一句,英贤妃正欲强辩,却被皇后拦住:“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姐妹,有什么好争的。”
皇后说完又问道身边的周尚仪:“昨日那个庆州长史的女儿可来了?”
周尚仪回道:“未得娘娘奉诏,不敢私自前来。”
皇后满意地点点头,说道:“也是个大方得体的丫头。明日你就去给宋丕传旨,这丫头本宫就带回去了,正好给公主当个伴读。”
周尚仪领旨,顾卿之含笑不语,而英贤妃的脸上却阴晴难定。
顾卿之和陌尘从存善堂出来,便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回到院中,陌尘正准备关门,一个手掌抵住了院门,陌尘一抬头,吃了一惊。
手掌的主人正是昭王卓珩。
顾卿之一回头,便瞧见卓珩倚在院门上,双手环臂,嘴角微启,似笑非笑地望着她,身边没带一个人。
顾卿之双手合十,只稍稍弯身,说道:“不知殿下来此,所谓何事?”
卓珩没有答话,径直走进院中,四下打量了一番,最后走到石桌前坐下,说道:“你这小院倒也精致,清净之地,适合修行。”
顾卿之浅浅一抿,拿起桌上的茶壶,倒了杯茶递给他。
卓珩皱眉说道:“你这茶都冷了,还怎么喝?连七宝璎珞都戴的人,不会吝啬这点茶吧?”
“殿下心热,喝凉茶最合适不过了。”顾卿之回道。
“这暮春三月,天气微凉,谁说我心热?”卓珩嘴上虽说着,还是拿起杯盏,小饮了一口,接着说,“本来我是来致谢的,但瞧你这番的待客之道,这谢意就少了好几分。”
“殿下说笑了吧?你谢我什么?”顾卿之也坐了下来。
“你揪出了害云瑶的凶手,我自当是要谢你的。”卓珩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描金锦盒,递给顾卿之并说道,“这是白玉菩提子一串,是我母妃之物,我特意要过来的,权当谢礼。”
顾卿之推回锦盒,说道:“殿下怕是弄错了吧?首先这凶手不是我揪出来的,是庆州长使宋丕之女宋月桐找出来的;其次,就算要致谢,也该是皇后谢我,怎会是殿下?”
“宋丕那边,我自会派人前去,母后要谢你,是母后的事。无论如何,你算是帮了云瑶,也就是帮了我,我说答谢就要答谢。”卓珩说着自己又倒了杯茶。
顾卿之浅笑,说道:“昭王殿下糊涂了吧,你真要谢我?我怎么觉得你应该兴师问罪才对?”
卓珩听她这么一说,抬眼冷望着她,右手紧握茶杯,手指关节凸显。
顾卿之回头对陌尘说:“去给殿下重新泡一壶茶来,只怕待会殿下的心就没那么热了。”
已是暮春入夏时节,山中幽远,清凉寂静。院落中浅草渐翠,菩提树枝叶新发,偶有鸟雀停歇,却也被树下二人惊走。
“你有什么罪需要我来问?”卓珩挑眼问道。
“月桐虽指出凶手是田昭媛,可是没有证据,到头来,最大的嫌疑还数皇后。可是我呢,我连哄带骗的使诈,让素琴指认出凶手就是田昭媛,实打实的为皇后脱了罪。可惜啊,这么好的对付皇后的机会,却被我毁了,殿下还要谢我吗?”顾卿之轻描淡写地回道。
卓珩一愣,接着将手中的瓷杯狠狠地摔在桌上,拍案而起,厉声说道:“顾卿之,单凭你刚刚大逆不道以下犯上的话,我就能立刻押着你去见母后,治你死罪!”
“只怕到时候皇后娘娘还以为这局是你设的,否则怎么方家小姐那么凑巧的和云瑶公主换了座位,怎么偏偏死了的是方雁安,而不是云瑶公主呢?”顾卿之丝毫不惧,淡然地回道。
“倒是小瞧你了!”卓珩坐下来,接着说,“姓田的贱人妄图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