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柜坊生意的红火,不仅仅让百姓多了一条理财路,精明的商人眼光放得更是长远,如今不管是国家需要,还是这些商人想要在这新发展起来的行业捞一杯羹,这种存银模式明显不可能仅仅局限于京城,推广到全国才是正正的成功。而且让他们更加感兴趣的不只是这笔国债,这已经显而易见的后期贷款盈利,更是肥肉一块。谁早下手,谁就会是最大的获利者。
商裔无疑成了京城最炙手可热的名人,不要说尚书府天天被那些名门贵妇踏破了门槛,就是在柜坊里,这拜帖也是摞得如山。搞得商裔现在是除了白天在柜坊忙着梳理业务和制度,晚上还要赴各种宴会邀请。
但奇怪的是,四大世家反而迟迟不见动静,就连慕容飞这几天也不见踪影。不过商裔倒是不急,柜坊的前景已经放在那里,这四大世家相信也按耐不住多久。谈生意么,谁先耐不住性子,谁就落了下乘,何况这柜坊的合作权牢牢握在商裔手里,就现在这柜坊的势头,断没有要她倒过来去迁就的说法。
这应酬车轮战弄得商裔身心疲惫,而且记挂着下一步全国推广,心里总是有点不安定。难得推掉了一天的应酬,就想着在自己窝里休息休息。
偷得浮生半日闲最为舒心,秋色渐深,院子里桂花香气袭人,商裔让丫头们把贵妃榻放到了院子里。慕容飞和刑川轻轻落在石桌边坐下时,只见她一袭浅蓝纱裙长长的拖到地上,正懒懒支着头靠在榻上假寐。银花在边上轻柔的拨弄着古琴,十指间流淌着幽幽的琴声,真是岁月静好美人如画。
慕容飞本想推醒她,被刑川一瞪眼,又乖乖的把手缩了回去。半晌,商裔才从假寐中幽幽醒来,一睁眼就看见两个已经坐的石化的帅哥,一个万年面无表情的盯着院子里的桂花树一动不动,一个却是手抚青丝风情万种的向她递了个白眼。
“坏丫头,你可是终于醒了。”慕容飞幽怨的口气惹得商裔莞尔一笑,边上的刑川对着慕容飞又是一记眼刀,慕容飞不服气的长发一甩,理直气壮的道:“你这要再不醒来,我可是难以回去交差了。”
“交差?”商裔笑道,这慕容飞懒散至极,谁敢给他派什么差事。
这鄙视的小眼神,让慕容飞极度不爽:“怎么着,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个不负正业的?”
商裔假笑一声:“哪里哪里,慕容向来聪明绝顶,我只是好奇谁这么大胆敢差使得了你。”
“哼,言不由衷!”慕容飞双眼一翻不想理她。
“不不不,我真的是言之由衷,言之由衷。”商裔知道他的性子,一点也不怕他生气,继续打趣道。
慕容飞拿她没办法,只能假装没听见:“坏丫头,明儿午时,我们家主想请你在一品阁一聚。”
商裔心里有数,这该来的终于来了,面上却假装为难:“明儿恐怕~”
慕容飞凤眼一瞪,打断她的话头:“坏丫头,你敢不给我面子!”
“明儿恐怕倒是有空。”商裔淡定的接下去。
噗呲,刑川一口茶喷出来,喷的慕容飞一身水,慕容飞一下跳起来,手忙脚乱的用袖子去拂身上的水珠子,一边嘴里大叫:“有空就有空,你喘什么气,这下我的衣裳全完了!”一边跳脚,一边又转身指着刑川:“你故意的!”
刑川眼都不抬,优雅的掏出帕子擦擦嘴。四个丫头在边上笑得前仰后合,商裔也捂着嘴偷笑不已。
慕容飞对自己的容貌向来自负,又最是在意自己形象。这身上湿了一片,又被他们这么一闹,也就坐不下去了。临走又叮嘱一遍要商裔不要忘了时辰。
慕容飞平时做事都是随他喜好而且懒散无形,这一再叮嘱却是看得出,他对慕容家主是言听计从。商裔不由很好奇这慕容飞的父亲是怎样严厉的人物,竟然能约束慕容飞这样的性子。
当商裔在一品阁见到这传说中的慕容家主的时候,才知道这真是一个美丽的误会。
眼前的慕容家主根本不是慕容飞的父亲,而是他的母亲。母亲倒也罢了,还是一个峨眉微蹙西施捧心的大美人,这水汪汪的凤眼媚眼如丝,仿佛一不小心就要滴下眼泪。柔弱的身子就连让她这盈盈一站,都让商裔感觉是一种罪过。
商裔忍不住在心里感叹基因遗传的强大,除了年龄看上去有三十出头,这大美人跟慕容飞有七八分相似,虽然跟慕容飞比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但另有一番慕容飞没有的女子的柔弱娇羞之美。
商裔以晚辈的身份给慕容夫人行礼,慕容夫人侧了侧身子:“民妇何德何能,敢当昭文郡主之礼。”遂又倒过来向商裔施礼。
商裔连忙侧身避过:“慕容夫人客气,慕容大公子帮我良多,您是我长辈,这礼当得起。”
慕容飞见她们两礼来礼去,不麻烦道:“你们女人就是麻烦,这么客套,等你们把礼行完,天都要黑了。”
慕容夫人听他一说,眼睛一眨,仿佛泪水就要滚下来。吓得慕容飞连连摇手:“你们聊你们聊。”索性退到一边,找个椅子瘫在那里,再也不肯动了。
商裔心里暗笑,脸上却是神色从容的在边上位子坐下,把主位留给了慕容夫人。
慕容夫人见她坐下了倒也不好再客气,也就在婢女的搀扶下坐了下来:“昭文郡主,我家妙儿这段时间对你多有打扰,倒是习得不少新鲜的东西。”
一句妙儿,把商裔逗的差点就从椅子上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