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氏被他说的一愣,张屠夫是个直爽性子,他说的话,谢氏还是信了个大半的,今天扒沐添香她们的车也不过是贪个便宜,到了镇上她们总要管她吃喝的,不过听了张屠夫这一番话,才知道李春儿确实是应该过上好日子了,不过这才出去一天,就遇上了贵人,也太不靠谱了吧。
这么想着,过了半晌,谢氏才反应过来,“张屠夫,你个杀千刀的,你说谁被包了哩,你瞎说什么,我春儿才和离,你就这么编排她,你安的什么心?”
被包了,可不是好词,谢氏自然气极,说着就扑上去要挠张屠夫。
沐添香赶紧上去拉,这谢氏忒没轻重,张屠夫性子直,那也不能上去就打人家。
正弄得一团糟,沐奉仁赶来了,将谢氏拦了下来,好哄好劝的才让她住了手,可张屠夫脸上还是多了一条口子。
最后谢氏还是没劝得住,执意要和沐添香去镇上,沐奉仁没有办法,只好丢了田里的活,跟着他们一起去了镇上。
到了镇上已经有些迟了,昨天回的晚,卤味便卤的少,卤味摊前早排起了队,沐添香一行人便忙活了起来,无暇顾及沐奉仁和谢氏,谢氏便和沐奉仁坐在茶棚里等着。
旁边是各式样儿吃的,谢氏嘴馋想吃,沐奉仁便拿钱去买,被谢氏止住了,朝正在卖卤味的沐添香那里点了点头,从前她只知道沐添香的卤味生意好,却不知道这么好,卤味好歹是荤菜,价格可不便宜,但是看着这队伍排的,一天下来除了本,少说也得赚上二三两银子,一个月下来可就是几十两了,难怪能送的起二丫去镇上读书,谢氏脑子灵活的很,很快便打起了主意。
这边,沐添香正卖些卤味,便看见沐奉仁脸色有些讪讪的过来道,“大丫……你谢娘她怀着孕,嘴馋了想买些吃食,我从田里来没带银钱,所以我想……我想……要不你先借一点给我,我回去还你。”
沐添香看了他一眼,这哪里是借,回去之后只怕连他的人影都看不着了,更别提银子的事儿了,只不过买卤味的顾客都看着呢,知道这是她的爹娘,若是不给只怕面子上过不去的。
于是她道,“爹啊,不是我小气,不过你也知道如今二丫刚,我给她交了束倏,买了纸笔衣服,这日子才刚有起色,还欠着张大哥银钱呢,所以我也困难呀,要不你先从我这里马上五十文给谢娘买些吃的,等我马上收摊了,我们去找春儿妹妹,她如今可得意了。”
沐添香这做法既全了脸面,别人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看着棚里谢氏的眼神,沐奉仁呐呐的接了钱,回去还是被谢氏好一顿骂,如今沐添香赚钱了,你是她老子,就要了这么些钱回来?!谢氏二话不说,挺着肚子直接来到沐添香摊子前面。
“大丫,我说你怎么这么快就忘了祖了,连你爹你都要忽悠,就这五十文钱,你打发要饭的呢?”
沐添香正忙着收钱,头也不抬,“谢娘,你口气可真大,五十文钱很少嘛?从前我在家时,可是五文钱都没曾从你身上见到,而现在给你买吃食这五十文可是我起早贪黑赚来的,村里普通人家一个月生活费用不过才一百多文,我这一出手就给你五十文,少了嘛?”
沐添香现在可是镇上小有名气了,镇上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她的来历,也知道她和家里分了家,自立门户了,有年轻小媳妇暗暗佩服她,听了她这么说,不由得帮她说起了话。
“是呀,我说这个婶子,你是人家后娘,听说对她又不是很好的,人家听说你馋了,出手就是五十文,不少了!可赶紧知足吧!”
谢氏见讲话的是个年轻小媳妇,哪里能让她,两人一人一句骂了起来,最后还是沐奉仁连哄带拽的将她哄回了棚子里,外面太阳大,谢氏也怕晒着自己,反正等会儿到了中饭时间,怎么着也得宰她一顿,上次不是在咏梅楼因为沐添香的关系没吃上一顿么,这机会不就是来了?
谢氏这么安慰自己,稳稳当当的坐到了晌午。
沐添香等人好不容易卖完了卤味,还来不及喝上一口水,便听见谢氏虚弱的在茶棚底下喊饿,沐添香冷笑一声,只当听不见看不见,柳氏也是不待见她,尽出幺蛾子!
谢氏见没人理他,就连沐奉仁也一副木讷的模样,心里有气没出发,但想着等下就可以宰上沐添香一顿,下午还可以去找李春儿,心里才稍微舒服点。重新声音放大了些。
沐添香舀了些水喝,才觉得有些凉气,晒了一早上,谢氏坐在凉棚里“嗷嗷待哺”还装虚弱,她还气的很呢,今天她便要看看谢氏能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霍陵川见她额头上出了一层细腻的汗,脸色都晒得通红,当下有些心疼,想起来附近一家店里有卖冰的,便买了两只冰来,这冰可不便宜,一只都要五十文,夏天里可是个好东西,不过巴掌大的东西,金贵的很,霍陵川疾跑着才没浪费。
霍陵川买了两只,一只给了沐添香,一只给了柳氏,柳氏连连推辞,谢氏看见了,立马窜了过来,嘴里嘟囔道“不吃给我吧!”说着就要去拿柳氏那只,柳氏眼疾手快的放进了嘴里,于是谢氏又转头去拿沐添香那只,沐添香立马放进了嘴里,谢氏没有吃饭,立马拉下了脸,让霍陵川重新去买一只。
霍陵川是谁?可是不会搭理她的,连看也不看她,做起了自己的事。
钱袋子被柳氏收着,没了顾客,沐奉仁也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