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熹微回到z市后,大病了一场。
原先只是轻微的感冒和低烧,她当时正沉浸在悲伤中,压根儿就没有留意。
到了后来,发展至重感冒和反复高烧40度以上。
整个人烧得浑浑噩噩的,往日灵动的双眸都失去了精气神,像一个没有了灵魂的布娃娃。
沈青惠是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她情况不对的。
那天她早早就做好了早餐,一边看电视一边等待闺女起床。
往日林熹微八点多就会起来,可这天一直睡到十点多还没见起来的迹象。
沈青惠看不下去了,连忙进去唤她起床,怎知任她怎么叫林熹微都没有丝毫反应。
沈青惠慌了,扑过去使劲摇了摇林熹微的肩膀,“微微,微微,你怎么了,别吓唬妈妈啊!”
林熹微还是沉睡着没有一点动静,沈青惠吓得声音都发颤了,“老公,老公,你快来……”
林玉堂正在阳台浇花,听到沈青惠慌张的呼叫声,吓得扔了手中的水壶,急忙跑了进去,“怎么了,怎么了……”
沈青惠脸色一阵发白,“你快来看看闺女怎么了,怎么叫她都没回应!”
林玉堂看着林熹微布满红潮的脸蛋,心里一阵咯噔。
他连忙俯身摸了摸她的额头,烫得惊人!
林玉堂颤声道:“发着高烧呢!老婆,赶紧把额温计拿过来!”
“哦哦,好……”沈青惠慌不择路地跑了出去。
客厅里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音,沈青惠慌得双手一阵颤抖,好不容易从一堆杂物中找到医药箱,又从一堆药物中找到了许久不用的额温计,慌慌张张地跑了进去。
在这短短几分钟功夫,林玉堂已经叫好了急救车。
他接过沈青惠手中的额温计,给林熹微量了下体温,“41.9度!”
林玉堂声音都发颤了,他扔下额温计,“老婆,你赶紧找个冰袋来,我去拿退烧药!”
夫妻俩分头行事,好不容易给她灌下退烧药,又用冰袋给她物理降温。
折腾了半天,两人都筋疲力尽了,林熹微还是没有退烧的迹象。
林玉堂和沈青惠都慌得手足无措,幸亏这时救护车赶了过来。
一行人护送林熹微到了医院,做了一系列检查,发现是感染了肺炎,要即刻入院治疗。
待林熹微醒转过来,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闺女昏迷了一天一夜,实在把林玉堂夫妻俩吓得够呛。
他们知道林熹微这次g市之行,必定是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让她伤了心。
那天她从g市回来后整个人就开始不对劲儿了,经常坐在阳台里发呆,浑浑噩噩的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有时候唤她好几遍都没有回应,好像把魂魄丢在了g市没有带回来一样。
他们不敢问她怎么了,生怕提起她的伤心事让她更加的难过。只能小心翼翼地护着疼着,希望她赶紧熬过去这个坎。
没想到不过是一夜过去,闺女竟然就烧成肺炎了。
林玉堂夫妻俩都暗恨自己粗心大意,竟然没有留意到闺女的不同寻常。
林熹微在医院里折腾了两天,病情才有所好转,可以出院在家慢慢疗养。
回到家后,林熹微躺在床上,看着明显瘦了一圈的父母,心里一阵愧疚。
她垂下头,难过地说:“爸妈,对不起,让你们受累了。”
沈青惠握着她的手拍了拍,“傻丫头,跟爸妈说什么客气话,只要你好好的,爸妈再怎么辛苦都不觉得苦。”
林玉堂连忙点头附和,他揉了揉林熹微的脑袋,温声劝道:“闺女啊,以后可不能再这么吓唬爸妈了知道吗?爸妈老了,可不经吓了啊!这次真是把爸妈的胆都吓破了!”
林熹微眼眶一红,点头道:“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自己会烧得这么厉害。以后不会了。”
沈青惠恨铁不成钢地戳了戳她额头,“你是笨蛋吗?受了委屈不晓得回家跟爸妈说啊?自己把苦都往肚子里咽,可不就闷出病来了吗?”
林玉堂也从旁劝道:“对啊闺女,以后受了什么委屈就跟爸妈说,别什么事都闷在心里,很多病可都是由心病引起的。爸妈虽然不一定能帮到你,但至少可以帮你分担一下,三分苦分出来就变成一分了,心里就不会那么难受了。”
林熹微的泪水一个劲儿地在眼眶里打转,她忍不住扑到沈青惠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天知道这些天来她忍得有多难受,明明心里难过得要死,却还要在父母面前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生怕让他们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儿。
她只能在夜里偷偷躲在被窝里无声哭泣,每每醒来都发现枕头已经湿得不成样子。
到了白天她什么都不想做,也提不起精神去做,只一味地坐在阳台里,痴痴地遥望着g市的方向。
她不知道他们之间怎么会走到如今这样的境地,明明在这之前他们还好得蜜里调油。
仿佛一夕之间,就由亲密无间的恋人,变成了如今再也毫无干系的陌路人。
他那么干脆地转身,毫不留恋地赶她走,让她带着她的爱从此走出他的世界。
林熹微觉得很难过,他怎么可以如此理直气壮,明明做错事情的人是他,怎么到头来好像她才是那个负心人一样。
林熹微至今还记得,他转身前看着她的那双黑眸,带着深切的无法言诉的悲伤和绝望。
只是他在悲伤什么呢,明明是他选择了背叛他们的爱情,他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