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好厉害!”迎春星星眼,“姨娘说,老爷是祖父的继承人,袭了府上的爵,是荣国府的主人。老爷好厉害,这个印章也好厉害!只有老爷才有。”
迎春重点突出只有大老爷才有这句话,这么多天的接触让她知道贾赦对不能搬到荣禧堂真正当家做出也是有怨念的。
果然如迎春所料,一听到袭爵人、荣国府的主人,只有他能掌控印信这几个关键词,让贾赦心中瞬间有了一丝明悟,搬不到荣禧堂又如何?只要他有这个印章,那他就是荣国府的主人。
想到这里,贾赦虎躯一震,打定主意不将印信借人,这可是他荣国府当家人的凭证。
这时候,突然有小厮慌里慌张的跑了进来,气喘吁吁的道,“老爷,不好了,太太流产了!”
这时候,又有小厮跑了过来,照样气喘吁吁的道,“老爷老爷,不好了,管姨娘早产了!”
奶娘果然坐着不动了,绿菜一出屋子后笑嘻嘻的神情立马一变,颇为气愤的瞪了一眼奶娘的方向,恨恨的出了院子。
当绿菜提着饭盒回来后,不光是迎春,就连荷花也意识到了绿菜的用意。
饭菜一样样的摆在桌上,里面不但有奶娘要的烧羊肉烧鹅,更有适合久病或小孩子吃的白粥和蛋羹。
“赵妈妈,您坐,奴婢来喂姑娘吃饭,若是奴婢做的不对,赵妈妈您尽管指挥。”绿菜颇为殷勤的将凳子搬到桌前,半扶半赖的将赵妈妈拉了过去。
绿菜怕没有耐心的奶娘给姑娘喂饭又敷衍了事,昨儿个姑娘偏着她和荷花的举动让绿菜热血上涌,一心要做那舍身为主的忠仆,干劲十足。
“去吧去吧!”奶娘不耐的挥手,她才没有耐心给小孩子喂饭呢!而且有她在屋子中看着,也不怕这两个黄毛丫头笼络了姑娘。
绿菜给荷花打了个眼色,两人麻利的端走了桌上的白粥和蛋羹,至于烧羊肉和烧鹅,一点都没碰。
奶娘对二人的举动一点也不上心,在她心中,烧羊肉和烧鹅才是好东西,抓一把米加点水熬的白粥不过是寡淡之物,至于鸡蛋羹,也只有那贫贱的庄户人家才当好东西。
看着招呼都不打就坐在桌上吃所谓好东西的奶娘,迎春一点也不在意,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多久,况且,亘古不变的道理,越是自满,才越快的走向灭亡。
昨日因为不敢轻举妄动忍着让二人给她喂饭,吃的太痛苦了,今日不管如何她都不愿意让人喂了。
“我自己吃。”迎春伸手。
荷花开开心心的将碗筷递了过去,在她心中,两岁多的孩子自己吃饭很正常。她有一个妹妹,和姑娘同岁,每天都自己吃饭,吃的可香了!
迎春吃着白粥,不时的再吃一口绿菜喂过来的鸡蛋羹,奶娘坐在桌前大快朵颐,也就在这个时候,有人走了进来。
来人二十来岁,穿着浅绿色的衣裙,头上零星几样简单的首饰,颇为秀气的瓜子脸,挺着一个半大的肚子。
只是,来人脸色憔悴神情疲惫。
“管姨娘”绿菜荷花赶紧起身打招呼,也因此,迎春知道了来人的身份,她这身体的亲生母亲。
管姨娘素来为人和善,对两个小丫鬟也是礼貌的笑了笑,只是轮到奶娘的时候,就是掩饰的再好,迎春也看到了管姨娘的不悦。
是的,管姨娘在不悦,她虽然与人为善,这段时间又因为怀相不好吃尽了苦头,还要应对刚刚入门的新太太的各种为难,各种疲惫的难过让她顾不上迎春,可迎春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焉有不疼爱的道理。
可是,她刚刚进来的时候看到了什么,才将将两岁的女儿自己艰难的端着碗喝白粥,跟前只有两个半大不顶事的小丫鬟伺候,而奶娘却大大咧咧的坐在桌前自顾自的大快朵颐,这不就是在戳她的心窝子吗?
管姨娘有心敲打一下奶娘,可想到奶娘是老太太赐下来的,她哪里敢摆脸色,万一有人借题发挥说她不敬老太太可如何是好,她们老爷素来是个孝顺的,而新太太正盯着她、就等抓她的小辫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