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王爷向来是耳聪目明的,见我这么一副模样,恨的将我手指头给一一掰开,偏因为我伤口的原因还不敢使劲,只得把力道给撒在了自己身上,我眼尖地一瞧,他竟是连手指尖的指甲都发白了。
他再一次地重复起给伤口抹药的动作,紧抿的唇忽然裂开了一条缝叫我道:“垂珠!”
这声名字没带上我的姓氏,我就觉得他的怒气应该是消弭了些,便呆楞地回道:“啊?”
我这一抬头,便看到他眼睛盯着我说道:“你还是杀了我吧。”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王爷有自虐和狂暴的潜质,还当想不到啊,面上那么一个温婉文质彬彬的人,怎么就有着这般可怕的内心呢。
我叹了口气道:“妾身哪里做错了,王爷直接提妾身当场改就是了,何必这般喊打喊杀地吓唬妾身呢?”
越王爷也是实在:“我要的很简单,一是让你不要知险犯险,二是让你不再疑心与我。”
我思量了一下我俩武力,权利和势力的差距,点了点头,违着心被逼着同意,“好。”
越王爷连想都不想就无奈苦笑了起来,他本是看着我的,看了我一会儿又低下头查看着我的手,笑骂我道:“口是心非。”
我想了想,还是跟他摊牌了说道:“王爷,知险犯险那还是有前提的,古话说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为了避免更大的危险,我就只好先以身犯险了。您想,断一指重要还是没了命重要?这点取舍王爷还是明白的吧!”
越王爷眼神直接杀了过来,我立刻就闭了嘴。他从睫毛到身子都是在轻微地颤动,好像要克制身体中某种霸道决绝的力量似的,我真是怕他一章就拍碎了我的脑壳。
他从鼻子里哼出了笑来:“不要停,你不要停,继续说。”
我小心翼翼地看了眼他眼神,无奈整张脸都被面具给罩着,根本就没法从外在读出他的半点心思来,我不想猜,也懒得再猜,干脆把话给说明白了:“王爷,你说的第二点,我更是没法子达成了,咱们的婚约不过是个朝堂联姻,说到底本来就不是关于情爱,而是当真的别有目的,我怎么直到您以后会不会为了这个目的来害我,我这般做,也不过是为了保全自身罢了,试问我不保全自己,还有谁会保全我?”
越王爷斩钉截铁:“我会。”
我嗤笑出声:“王爷,说句难听话,您如今的处境,您从出生就拿到的身份,注定了你这辈子的自身难保。”
越王爷道:“那帮人,不过是凡胎ròu_tǐ之躯,我尽数没有放在眼里。”
这话说得实在奇怪,谁不是ròu_tǐ凡胎之躯呢,又不是钢筋铁打怎么都砍不死的妖怪,再者说,人与人之间向来怕的也怕的不是面对面真刀真枪,而是一个脑子加一个心肠,若是两样都黑了,攻击还真能抵得上全副武装的千军万马。
我叹了口气,没说话。
越王爷自嘲地笑道:“我原以为瞒着你,护着你,便能得到你的信任,让你依着我安然无忧生活下去,可你不肯,你有疑心,疑心了唐府疑心了我疑心了一切;好,我将你想知道的都告诉你,把凤凰游尽数打开让你阅览,你晓得了一切,却更加不信我了垂珠,”他更靠近了我些,错过了我的脸颊在我的耳廓边低低唤我名字,“垂珠,你究竟要我怎么办?”
我面对这指责竟是哑口无言,好像说得还真是事实。我知道得越多,便发现自己的处境越加危险,便只会越发地不信任他。
“我不过就要你好好活着,不过要的,就是你的信任,为何连这点心思都不肯给我,垂珠,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他忽然咬住了我的耳垂,发了狠命地一咬。
“我爱你啊,垂珠,你到底要我怎样?”
我敛下了眉目,疼痛如今根本就撼动不了我的内心,只是这一句爱字,牵扯太多,牵扯到了一些我刻意隐藏刻意埋葬刻意不愿甚至不必想起的东西,可如今越王爷想剖了心地与我交谈,我又如何能抗了他的心意呢?
于是我也朝他笑起来,大不韪地伸手直接把他连给掰到了我的面前来,回望了他眼中的错愕,我问他道:“你爱的是谁?”
“你爱的是谁呀?”
“是唐垂珠吗?”
虽说是一句一句地冒出问题来问他,可我却一点让他回答我的时间都没留下,我一字一句地跟他说,像是要把这些说出的字给用利刃给刻进他骨子里似得,我说道:“我不信在王爷身上能用到一见钟情四个字,若是真有一见钟情,那也是曾经的事儿了。可是王爷,我不是曾经的唐垂珠,我没有经历过王爷口中曾经提到过的曾经,我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谁,我的王爷。”
情绪一下子翻涌上来,声音一下就沙哑住,只得赶紧停了口。
“我的王爷,”我轻声告诉他,“您的情深,付错人了。”
我不知道我是谁,我没有唐垂珠的记忆,甚至因为处(和谐)子血的事儿,我都有些怀疑我不是唐垂珠本人。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越王爷口中时时提到又住口的从前与曾经,那些他记忆中刻画的美好,他口中所言保护,他信誓旦旦说爱的那个人,不是我,不是现在的唐垂珠。
我没有深究从前,我也不想骗他。
王爷消化了很久,他沉默了许久,却问我道:“那你现在呢?”
“什么现在?”
越王爷很耐心细致地朝我解释:“我不说曾经,不说爱的